霍姝清晰地听见自己修补好的心，又骤然裂出一道口子。

她窘迫地别开脸，“屹少何必这样咄咄逼人，我有几斤几两，不劳屹少费心了。”

聂屹看着她，居高临下的眸子里情绪复杂又深沉。

好一会，他退开身，拉开与她距离。

“我不希望明天人口失踪的报道出现我的名字。”

两人下楼时，车已停在落客平台，门童打开车后座的门正等候着。

霍姝照例去拉副驾驶的门。

聂屹站在她身后，睇了一眼，从车后绕到驾驶位，“你下班吧。”

“谢谢屹少。”司机伸手去解安全带。

霍姝一只脚刚踏进车内，闻言又不由自主将脚缩回来，悄咪咪关上车门。

她犹豫着走向后座。

后车门才打开一道缝隙，头顶上方忽然一道黑影，接着一只大掌迅速而利落地压在她门上。

聂屹大掌一用力，车门咔嚓关上。

霍姝错愕地回头，就那人近在咫尺，嗓音清冷，“当我是你司机？”

倒真显得她不懂礼数。

“不好意思屹少，烟闻多了，我有点晕。”

她吃瘪地坐回副驾驶。

本还宽敞的空间，因为男人高大体型的加入而显得狭仄起来，霍姝局促又窘迫。

“住址。”聂屹说。

“麻烦把我放地铁口就行，谢谢屹少！”她客气而见外。

“住址。”他重复。

不轻不重的嗓音，霍姝听出了不悦。

她不想说，但也知不能得罪他。

所幸她报完地址，卓斌的电话就进来了。她头一次发现自己这么欣喜于卓斌的来电，像救命稻草，让她不用面对两个人的冷场。

然而卓斌的嗓门又实在太大，透出来的声音，霍姝捂都捂不住。

“小姝，今晚公司给你花了这么大一笔，你务必要将张总拿下，明白吗？”

她尴尬得脸快烧出洞，支支吾吾地应。

卓斌还在那头千叮咛万嘱咐。

霍姝匆忙挂断电话。

须臾。

聂屹喉结滚动，“霍小姐，业务挺广！”

轻蔑嘲弄的语气，让她本能想要辩驳，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解释什么呢？她本来就是出卖姿色，只是程度的不同而已。

她索性将脸皮堆起来，“屹少要是不介意，我们也是可以合作的。”

聂屹脸色沉了沉，视线从她脸上移至她纤细腰身，嘴上说：“我嫌脏。”

霍姝的脸刷地白了。

她抿起嘴角，扭头看向车窗外。

片刻。

车载广播被打开，女播音温柔的声音透出来，“接下来一首歌曲送给大家。”

绵长的音乐声响起，伴随着忧伤的女声：

还是那个飘雪的冬天，

你和我分手说再见，望着你离去的背影，

雪花化成泪水模糊我视线

……

两人俱是一愣，不约而同生出几分不自在。

聂屹食指在中控台又摁了一下，播放的依旧是首悲伤情歌。

他连续摁了几个台后，脸色已有几分难看，干脆彻底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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