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了摇头叹息,心下泛起几分心疼,心湖荡起涟漪。
她拉起正在小声哭泣的绿衣,放柔了语气:“带我去冰库吧。”
“是......是。”绿衣抹掉眼泪,战战兢兢的将她领到了冰库前。
“嘎吱——”浓重的寒气从缝隙里透出,带着腐朽的气息,是可以渗入骨子里的阴冷。
沈碧螺心中重重一跳,一下子就推开了门,只见瘦瘦小小的陆南槿跪在地上,身上只披着一件破烂不堪的单衣,他单薄的背影在不由自主的啰嗦着。
昏暗的烛光衬得他那张毁了容颜的脸愈发的狰狞,活似从地狱而来的索命恶鬼,嘴唇发青,眉目都有着冰霜覆盖,有些纤细但又不失力道的腿此时此刻却......挨着如同冰块一样的地板,膝盖已经被冻的发红,一双黑魆魆的眼睛耷拉着,没什么情绪。
陆南槿听见声音,也只是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瞥了一眼来人,又垂下,木着脸直视前方。
沈碧螺心中狂跳起来,几乎有些屏住了呼吸,思维不知所措的停滞住了。
但是身体总是比思维快上一步,沈碧螺快步走了过去,三下两下从自己身上脱了一件比较厚的衣服给陆南槿披上。
“快去拿个暖手炉过来。”沈碧螺转头对丫鬟摆摆手,示意她快点,语气也带上了一点焦急。
随即拉起跪在地上的陆南槿,冰冷冰冷的手在她手中,沈碧螺都不由得哆嗦了一下,看着已经跪了一个半时辰的却一言未发的陆南槿,心下的怜惜都要泛滥了。
陆南槿只是默默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唯一的反应是略微睁大了些眼眸看了她一眼,但是很快就移开目光。
沈碧螺叹了口气:“你快回房间休息休息吧。”说完便拉着走路走的踉踉跄跄的他出了冰库。
但是即使是出了冰库,陆南槿也似个木头桩子一样站在冰库门前,听见沈碧螺这话,陆南槿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沈碧螺:“......”
沈碧螺瞥见他神色有异,也莫名其妙的看着他道:“怎么?”
“......我没有房间。”陆南槿移开了视线,面无表情地直视前方,明明应该是清亮的少年音却是哑的不成样子的。
这是沈碧螺来到这个世界听他说的第一句话。
在陆南槿的记忆里,自从母妃死后,房间与床,是一种遥不可及的东西。
本以为离开皇宫后,日子会好过一点,没想到......
“你不是一直没空安排我的住处么?”
陆南槿的语气很平淡,毫无情绪的声音轻描淡写的就好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沈碧螺眼皮跳了跳,心中震惊不已,她上上下下重新扫视了一遍陆南槿。
陆南槿抿着唇低着头毫无反应。
他......
沈碧螺按了按太阳穴,有些头疼:“对不起,前些天......”
算了,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