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墨并没有反驳宁言晚的药方,裴凌对她的敌意少了些许,收回剑,但声音依旧冰冷:“治不好主子,我一定让你,让整个相府陪葬!”
宁言晚没空搭理他,撑着床沿起身,然后跪在陆桁身侧,双手交叠覆在他胸口处用力按压。
裴凌以为她是在亵渎陆桁的身体,怒火中烧,伸手要阻止她的行为。
宁言晚料定裴凌有所为,一边按压,一边沉声警告:“别碰我,我在救他。”
裴凌的手在空中僵了片刻,才收回。
却又见宁言晚掰开陆桁的嘴唇,俯身朝他嘴里渡气。
从未见过这种救人方式的裴凌登时呼吸一窒,脸上泛起一抹薄薄的红,别开视线:“宁言晚,你……”
这女人居然……简直不知羞耻。
但考虑到主子的安危,强忍着没有对宁言晚动手。
宁言晚渡了几口气,继续按压。
她没有完全的把握能通过此法救他一命。
经过多次按压渡气,小脸越发苍白,额角很快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半刻后,就在她俯身朝陆桁嘴里渡气时,他的胸腔轻轻震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
“阿宁?”她怎么在这?
方才是想轻薄他?
耳畔响起熟悉的声音,宁言晚沉静的情绪瞬间崩溃,幸好,幸好……
一串晶莹的泪珠从眼眶滚落,尽数砸在陆桁的脸上。
陆桁顿时慌了。
在他开口之前,宁言晚抹了抹眼泪,笑道:“玄璟,你的身体还没恢复,暂时不要说话,我先去看看药熬好了没。”
说完,翻身下床。
因为膝盖磕了一下,下床时打了个趔趄,如不是及时扶住床柱,恐怕得当着陆桁的面摔个狗吃屎。
回头看了陆桁一眼,语气温软:“玄璟,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陆桁刚醒,意识有些迷糊,他乖乖“嗯”了一声,然后盯着头顶的床幔,安安静静等宁言晚回来。
裴凌笔直地立在床边,心情复杂。
宁言晚走到院子里,就见初墨端着药回来了。
陆桁服下药后,大吐了一场。
直到什么都吐不出来,宁言晚紧接着替他针灸。
红疹完全褪去,已经过去两个时辰。
替熟睡的陆桁切脉后,确认他的脉象完全恢复正常,宁言晚才终于松了口气,抬眸看向裴凌:“裴大人,麻烦给王爷准备些清粥。”
裴凌垂眸道了声“是”,就退出了房间。
宁言晚牵起陆桁的手,双手紧紧包裹,满眼自责地看着他,眼眶发热。
看到这一幕,初墨默默出了房间。
裴凌送来清粥不久,陆桁便醒了,意识也清醒了。
“玄璟醒了,身上还难不难受?”靠在床边的宁言晚立马坐直身子,焦急询问。
陆桁眸光温热,低低道:“本王没事,不难受了,阿宁别担心。”
说完,撑着身子想坐起来。
宁言晚赶紧扶了他一把。
坐好后,瞥见她的脖子上有两道细长的血痕,附近的血迹已经凝固,一直蔓延至衣领处,陆桁登时瞳仁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