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已幻听了。这是幻觉?还是自已脑子出问题了?
吴荡有种偶像破灭的感觉。
他和江修齐一起长大,从小在这位天之骄子的光环下长大,他一直觉得,江修齐是他心目中无所不能的存在。即使他现在并不是年级第一。
总之非常牛。
但现在设想崩塌了。
吴荡恍惚的精神状态下竟然冒出一点好奇,好像熄灭得不能再透彻的火堆里突然烧起一丝火星——
他倒是要看看是哪道题难住了江修齐!
……嗯,主要原因是,他数学水平太差,很多题目对他来说都很难,所以他并不能猜出来是哪道题让江修齐“不会”。
吴荡没吭声,顺着戚瑛澜的指尖去看那道巨难无比的题目。
下一瞬间,他在心里爆了句粗口。
倒数第二道大题!
鬼他妈不会啊!
他清清楚楚地记得,昨天晚自习最后一节课,数学答案发下来,他自已蒙头一阵对,有一些弄懂了,有一些死活搞不明白,其中就有这题。
后面放了学,在回家路上,聊天的时候就扯了一嘴,说让江修齐第二天教他。
那时候江修齐怎么说的?
懒懒听着,然后用巨欠扁的语气,嗤他:“我不教这么简单的题目。”
后来吴荡看到他没写那道题,一点不惊讶。
江修齐不做那道题,多半是嫌弃题目太长懒得看,要么就是回答步骤太复杂,懒得写。
这样的事儿他也不是没干过,不然也不会初中高中总被老师提出去骂,说要写清楚答题步骤,不然不给分。
总之绝对不可能是不会!
但现在那个虚心请教、一脸认真的人是谁!
吴荡觉得自已不太明白,又好像有点明白。
他盯的时间太长,惹人注意。
江修齐从认真听戚瑛澜讲题的间隙中抬头扫了他一眼,那眼神明明什么意思都没有,但吴荡仿佛听见了他嫌烦的啧声。
就像初中的时候,他缠着江修齐求他解题,或者是打扰他在家里影音室看电影。
吴荡维持转过来问题目的姿态,定住,僵硬地转了一百八十度。
身后还在继续讲题。
正好宋渔发好试卷和练习册,走回来。
戚瑛澜桌上立起来的书刚好挡住大半她和江修齐的身影。于是宋渔没意识到什么不对。
吴荡给她让位置,站起来,再坐下。
宋渔进自已的座位,坐下,挠挠脸,扭头看他,托下巴,盯住他:“怎么了?”х
她一眼看出吴荡不正常。
吴荡思绪已经飘到万丈高空,脑子飞了,连带着说话都小声得不正常,宋渔得凑过去才听见。
他说:“完了。衍哥开始学习了。”
宋渔没听明白:“啊?”
吴荡啪地一下倒在桌子上,声音顺着浅胡桃色课桌传出来,音量依旧小,生无可恋:“我破灭了。”
“我要和衍哥绝交。”
宋渔转回脑袋,不理他了:“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