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忆年悄悄的尾随着纪思语,打她入林,他就看见她了,穿的难看至极不说,路似乎也不认得,骑着马连个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
他不禁觉得有趣,便一路跟着,一来看看她到底想干嘛,二来也生怕她彻底迷了路,惹出麻烦。
没想到她一阵瞎闯后,突然回头,对准他就是一箭,没有半点犹豫。
千钧一发之际,他却并未选择闪躲,而是将早已对准她眉心的箭,也射了出去。
纪思语大吃一惊,吃惊的不仅是她判断的所谓野兽竟是常忆年,更是因为常忆年居然早就瞄准了自己。
那同样明晃晃的箭尖,带过一阵风,碎了她的心。
他要杀我。常忆年,你这么做,是为了殷采易么?
纪思语心如刀绞,箭呼啸而来避无可避,眨眼的瞬间,箭尾的羽毛擦过她耳鬓扬起的碎发,击穿了凝结的空气。
“嗷!”随着一声痛苦的哀嚎,她才发现,箭落在了她右前方的草丛里。
那是一头硕大的野猪,常忆年的箭正中它的眼睛,野猪落荒而逃。
他在保护她,她却伤了他。
纪思语惊觉自己小人之心还闯了大祸,慌乱的从马上翻下来,连弓箭都不要了,拔腿拼命朝常忆年跑过去。
“常忆年!”她急的直呼其名。
受了伤的常忆年无力的从马上坠落,摔在地上,胸口插着纪思语的箭,他的头发有些散乱,几缕半遮住他的侧脸,掩盖住了紧锁的眉头。
“你受伤了!”纪思语跌跪在他身边,不知所措:“我不是故意的,怎么会是你,对不起,对不起!”
常忆年忍痛扯出一丝笑容,沙哑的说:“阿语的箭术不错,只是脑子有点笨,眼神也不好,险些让那么大的野猪给叼了去。”
纪思语急的都快哭了,哪有心思听他开玩笑:“我扶你起来,这离营地不算太远,你一定要坚持住。”
“好。”常忆年低声应下。
纪思语此刻也管不上什么身份尊卑,男女授受不亲这些了,她果断抬起他的手臂,弯腰从他腋下钻了过去,稳稳的扶在了自己肩上。
“能不能上马?”她问。
“好像不能,你的箭是不是有毒,我浑身发麻,恐是要死了一般。”常忆年随即发出痛苦的闷哼。
“不会吧!我随手拿的,我也不知道!”纪思语心急如焚:“快给我看看伤口,若是有毒,等不及回营地了,必须在毒素扩散前给吸出来。”
常忆年表情怪异:“阿语你说的这么自然,莫不是以前帮人吸过?”
大祸临头,脑子里怎的还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纪思语心烦意乱,脱口回怼:“快,把手松开,给我看看伤口!”
“哦……”常忆年甚是委屈的瘪了瘪嘴,正要松开手时,忽然听见身后有什么东西穿风而来。
“小心!”
他敏捷的拉着纪思语一个后仰,扑躲到了树的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