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车内气压明显低了下去，偏偏沈浩然跟感觉不到一样，硬要再添上一句：“诶，站她旁边那个，不会是她的男朋友吧？”

钟聿秋斜了好友一眼，目光有点冷。

半晌，他沉默地掐灭了烟，拉开一旁的车门，大步走了出去。

天上开始下起小雨，雨势不大，细细密密，没到非撑伞不可的地步。朦朦胧胧，像雾轻笼，给男人英俊的脸添上了几分不真切。

沈浩然是这家茶餐厅的股东，也是常客，服务员认得他，直接领着两人朝楼上的大包厢走。

走到一半，钟聿秋忽然回头，往窗边的位置深深看了一眼。

沈浩然跟着顿住脚步，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不出意料地看到了朱思源。

女孩坐在沙发的一角，头顶澄黄的灯光打下来，落在她的身上，愈发衬得肌肤如玉。裸露在外的肩头小巧圆润，白得有些晃眼。

沈浩然啧了一声，问：“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不了。”钟聿秋淡淡地吐出两个字，抬脚离开了原地。

沈浩然原本还想再调侃两句，追上去之后，见好友面色沉沉，就识趣地闭上了嘴。

服务员拿着菜单进门，沈浩然接过，转手递给钟聿秋，后者看也没看一眼，而是问：“楼下大堂坐窗边的十一号桌点了什么？”

窗边？

十一号桌？

沈浩然挑了挑眉，瞬间了然。

嘴上说着不想打招呼，眼睛倒是很诚实嘛，才瞟了一眼，就把人家的桌号都记下来了。

呵。

男人。

服务员不知内情，听他发问，一时间有点懵，磕磕巴巴地说：“抱，抱歉，麻烦您稍等，我，我马上去给您问一下。”

服务员很快就问来了，说：“先生您好，十一号桌点了一笼虾饺皇，一盘耗油菜心，和一例叉烧肠粉，再加两碗艇仔粥。”

茶餐厅的菜追求量少而精致，这些菜两个女孩子吃或许差不多，可一男一女，就有点不太够了。

于是，话音刚落，一旁的沈浩然忍不住摇头：“那男的也太小气了，出来约会还抠抠搜搜的，这么点菜怎么吃得饱嘛。”

话锋一转，他又自顾自地道：“不过也可能是小思源点的菜，男方请客，她就有意点少了，不想占人家便宜。毕竟她读书那会儿就这样。”

沈浩然跟侦探似的，叭叭叭脑补了一堆，钟聿秋懒得搭理他，扭头对服务员说：“我们也一样，就照着他们的上。”

“哈？”

沈浩然闻言，脸一下子就垮下来了。

他从小就不喜欢喝粥，觉得味道寡淡，又不顶饱，吸溜吸溜三两口就没了。

可钟聿秋已经开口了，沈浩然不好当着外人驳了他的面子，只能默默接受，并掏出手机，淘宝在线搜索扎小人。

等下走之前，一定要打包一只脆皮乳鸽。他想。不，要两只！

服务员应了一声，转身要走，钟聿秋忽然又开口叫住了她。

沈浩然仿佛看到了希望，眼睛一瞬间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