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怪了,那灯笼光亮晦暗,沿途老鼠子、黄鼠狼啥的,远远见了我一窝蜂的让了道,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小河村,有两条道。
一条是现在的水泥村路,这两年村里有闲钱的,不少人买了车。
另一条是原来的老土路,土路也就一米多宽,以前去镇子里赶集,村子人鸡一叫就得起床赶路,走上三十几里土路,才能去镇上。
由于通了车,这条路荒废了很多年。
一旁的老树幽森、荒草丛生,很不好走。
我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托着赵美芝的肥臀麻利儿上了路。
她并不沉,六七十斤的样子,以我的体魄倒不大吃力,但架不住这媳妇身子凉的跟冰块一样,我还得召魂跟她说话。
天上是乌鸦盖月,地上是野草窸窣绊脚,时不时有老鼠、野兔一类的在杂草里窜过,惊的我是浑身冷汗,半边身子都是木的。
林子里阴森晦暗,那条土路被杂草给埋了七七八八,人皮灯笼又不是照明用的,我东一脚西一脚,没一会儿就迷路了。
我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开了照明功能,却发现林子里不知啥时候起了一层薄雾,四周一片朦胧,虽不说伸手不见五指,但要想摸出村基本上是没戏了。
我一看这情形,不由得骂起了娘,玛德,村里人还指望我找出路活命,这刚上道就迷了,还咋找?
“美芝,美芝,你要有灵,要是二叔当初对你有啥交代,就显个灵吧。”
我索性关掉手机,重新提起人皮灯笼,嘴里按照爷爷交代的法子,继续一边招赵美芝的魂。
赵美芝头垂在我的肩上,像是睡熟了一般,我口鼻内弥漫着她淡淡的体香,却丝毫不敢回头,哪怕是瞅她一眼。
我是真被她七窍流血的惨样给吓怕了。
我正念叨着呢,林子里窸窸窣窣一阵作响,紧接着我听到有人呼哧喘着粗气,从后边追了过来。
“谁?”我举起手机,往那人照去。
“长生,是我!”
那人探出了头来,我一看是陈福生。
陈福生是老村长的孙子,跟我光屁股长大的哥们,一见是他,我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福生,你咋来了?”我缓了缓神,顺便把背上的尸体垫正了点。
“可,可算追上你了……你,你等我缓一闸,匀口气啊。”陈福生双手撑着膝盖,呼哈呼哈喘了一通后,把原委说了出来。
原来我前脚刚走,村里就出了事,村里的陈二狗开着小六轮拉了一拨人出村,哪晓得路上塌方了,连人带车全给埋了,现在出村的大路算是彻底封死了。
我一听心凉了半截,爷爷说的没错,杜家姑娘不会这么容易放过小河村的人。
眼下唯一出村的路,怕就是这条小路了。
“我爷爷寻思着这次麻烦大了,让我去找老爷子,这才晓得你往后山来了。”
“正巧,咱俩搭个伴,要不这么大雾,还真是晕脑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