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清脆的鸟鸣声传来。清妍眉心一跳,有些不可置信的问向安阳乐:“千鸣鸟?”
安阳乐笑了下,然后从茶壶里又倒了一杯茶放到石桌上,“茶海,进来吧。”
茶海……安阳世子取名实在独特,清妍眼角都抽搐了一下。
清妍好奇向帘幕之外看去,一只如雪洁白的鸟儿飞了进来,清妍认出,这只便是上次周延轻追丢最后把他气得牙痒痒的那只千鸣鸟。好笑之余她随口问一句:“什么时候竟然想起养鸟了?”
安阳乐笑容微敛,“你走的时候。”
伶牙俐齿都派不上用场,清妍无从应答。
总是这样是不是?他们是那样相似的两个人,几句话可以知道对方所想,默契油然。
可是,这世上谁愿意身边放着另外一个自己呢?
清妍看向落到石桌上的鸟儿,她尴尬地捡话,“你叫它……茶海?”
安阳乐侧头看去,茶海正埋头在茶杯里美滋滋地喝茶,“它喜欢喝茶,比人还能喝。”
茶海这是竟抬起头,脆生生地开口:“能喝,能喝。”
清妍不可思议地睁大双眼。
安阳又笑了一下,“它现在还只能说一下简单的话,日子久了,它可以和人一样说话。”
“千鸣鸟怎么可能会说话!?”
“我养的鸟,有什么不能的。”
清妍不由去瞧那个口出狂言的男子,他眉目浅淡,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神色却是平常。
安阳乐放出了茶海,终于认真地道:“月儿,这次回京,你便应该长留了,可有什么打算?”
清妍:“我会守护这里,别无所求。”
安阳乐问她:“真的是别无所求吗?”他瞥了眼她冷淡的眸子,“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只想告诉你,你有我在,你已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
似嘲似讽的牵起唇角,清妍心情平和。“安阳。”
安阳乐目光一肃。
“当年在金銮殿上,我趴在门口看你,娘亲问我,可看到了什么。我说,我看见了两个小孩,一个是三皇子延轻,一个是安阳王之子安阳乐。”
安阳乐眼神定定地望着她。
“娘亲当时好像笑了,她说,我和仁善大师说的一样,她还问我觉得三皇子如何,我说,幽然而立,王者风范。娘又问我你。”清妍仔细地用眼神描摹安阳乐精致的眉眼,她继续说:“我说:翩翩君子,少年老成。”
安阳乐凝眉注视着她,似在打量,似在沉吟。
“十年白驹过隙,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你是现在的安阳世子,未来呢,是安阳王?还是别的什么,我不知道。祖父常说,我水氏王族傲骨太过,伤人伤己。这么多年来,皇上对护国公府诸多隐忍,我父亲与祖父又何尝不是。宦海浮沉,乱世风云,谁甘心冷眼旁观?”
细细听完她一席话,安阳乐半天无言。
他不是在质疑自己的选择,他只是明白,清妍已经不愿意被他网罗在羽翼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