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族的宫廷盛宴当真与我鬼族不同，要我鬼族办个宫廷盛宴无不是老少一同闹腾，从未计较品阶，在宴会唯一看重的莫过于谁的酒量好，谁便是宴会之王，此后距下一场宴会的几百年间，他在众族人眼里便是高人一等。

所以，老朽不才，几千年中，除了喝酒并未学得任何精巧一技。多年来，鬼族中并未出现能及得上我酒量之徒。

四天三夜的天族赏莲宴如期而至，闻锦与我同凌云醉卧出发途中，他特将宴上所要注意之事细致说了一遍，惹得我脑袋瓜生疼，感慨道：“你们神仙讲究得真多。”

闻锦笑了笑，并未驳我的话。

来到瑶池，各路神仙也是纷至沓来，走下祥云见到闻锦便抱拳上前打招呼，闻锦也是一一回应，也将我介绍与他们。

他们知晓我便是鬼族馥尾上君时，反应如出一辙，小辈们无不是又将我瞧了一眼，却不敢多瞧，想是本上君多年也只供他们口耳相传的传说，并未见到真身，对我多是恭敬的态度。

我虽是不可亵玩的传说，但本上君也从来都对小辈亲和有佳，对他们我无一不以笑脸相迎，弄得我脸颊几近抽筋，好生不快。

瑶池旁的无忧树此间正开着金光闪闪的无忧花，一小众神仙自己在树下置了几席，在那欢快畅谈。

赏莲宴赏莲宴，理所当然应是赏莲。云莲以天河之水滋润，八百年绽放一次，平日闲到发慌的神仙们当然会喜欢来这观赏。

天帝与帝后携着众神仙站于瑶池旁观赏，云莲一吐芳华时，白雾腾腾，时而放出五彩之光，瑶池中金鱼雀跃。众仙见此光景，无不赞叹，更有些自负才华横溢，满腹经纶的神仙，现场作诗一首，虽然在我的老耳里品不出任何精妙之处，但现场为之鼓掌的神仙不在少数。

云莲美虽美，但在我心里更觉得鬼族的彼岸花与沙陀山的优昙华更美，一个较云莲妖艳，一个较云莲雅致。

大抵是天帝觉着光是赏莲有些视觉疲劳，见证云莲吐露云泽绽放后，欢喜赞美了一大堆后便带着众神仙坐下，饮酒同乐。

天帝念着我是闻锦的朋友，特在他旁边为我安了一块上席。我与他交谈之余，无意中看到对面小辈中坐有清新脱俗的佳人，她不似周围人那般谈谈笑笑，而是独自饮酒，眉宇间尽显愁态与清冷。

我问闻锦：“那位白衣美人是哪位神仙啊？”

闻锦瞧了瞧，道：“那是咸穆玄女。”

听此我不由一惊，问：“咸穆玄女不是有名的战神晏东之女么？怎成这副模样？”

他倒了一杯酒，声声叹息：“说是战神之女没错，但早时因犯了天条，不仅被天帝降了品阶，还被罚去人间当了师珠山五百年的山神，不久前才被唤回天庭，玄女性情冷淡，不爱与人交好，我也少与她有过交集。”

“哦？原来是这样。”我沉沉回应，喝下一口酒，此刻从咸穆那里我只观到四个字：悲催可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