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是半年前被买回来的,并不知道此事的原委,府里不让提这件事。不过外头都说,当年水家主有意与谢府联姻,本是想定下水二小姐,可她已经从军,常年征战沙场,生死都不知是哪天。大少爷虽然拒绝了这门亲事,但是水家一直也没放弃。否则他们在上京多年,也不会在三个月前让水三小姐回来,她来谢府拜见的次数,还不如去得意楼的次数,哪里是大少爷的良配。”
谢平安转着杯子,趴在桌前。
这水家多半是看上了谢府的钱财。
倾城国虽说不注重商业,可有钱人的腰杆子就是比普通人直。
“她这个时候弄这么一位回去,若是日后兄长真的嫁过去,指不定受什么欺负。”
两家虽说没了这门亲事,可毕竟还有些情分。
否则以母亲护犊子的性子,早就将水三给打出去了,哪里还会以礼相待。
“罢了,早些休息吧。”
说来也巧,这马车就停在谢平安所住房间的二楼窗下。
谢平安半夜睡不着,来窗边吹风,看底下的镖师刚刚换岗。
那马车里的人,自始至终也没有出来过。
据芍药多方打探,里头这位模样俊美,武功高强,宁死不屈,也不知怎么被卖到了得意楼。
“这样的人给水三,真是太糟蹋了。”谢平安为美人愤愤不平。
到后半夜的时候,看守美人的镖师出现了疲倦之态。
一个身影拎着食盒出现,“诸位都辛苦了,这是我请厨夫做的下酒菜,醒醒神。”
刘镖师定睛一看,是谢二小姐。“二小姐,咱们有要任在身,不能喝酒。”
这份心意姐妹们领了,可这酒菜她们不敢用。
谢平安见状把酒先塞到刘镖师手里,“我好不容易叫醒厨夫做的菜,配这酒正好。”
刘镖师还欲推脱,谢平安瞥了一眼美人坐的马车。
“这里头的美人吃了没?也给他分点吧,别饿坏了。”
谢平安说完就把食盒也塞到了刘镖师怀里,一个跨步蹬上了马车。
美人跪坐在车里,身上穿着一件红裳,眉眼如画,披头散发。
狭小的空间将两个人挤得满满的,白离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直接吼了一句:“滚。”
“人是铁,饭是钢,你不吃饭怎么成。”谢平安又钻出去,将食盒拿了进来。
刘镖师突然觉得手上的酒沉了几分,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饭香与空气中弥漫的药味儿混合在一起,谢平安离近了看才知道。
他身上除了鞭痕,还有刀剑的划痕。
除了这张脸,剩下的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
他像是被困在笼里的猛兽,被人拔掉了爪牙,除了愤怒的瞪着对方,什么也做不了。
“你……”谢平安突然有些心疼。
究竟是多狠心的人,会这么对待他。
“要不我先帮你上药吧。”谢平安伸出手去,只听到白离说:“不要扒我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