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哭丧着脸,“这一个晚上她也只是要了我们三千两银子,您说的对,她‘确实’没害我们。”
男子身形一顿,狭长皎洁的眼睛弯出一个美丽的弧度。
“嗯?所以呢?
“简直是吃人不吐骨头有没有。住皇宫都没这里贵吧?”
男子将散落的青丝向耳后挽了挽,又看了看身上被撕扯的凌乱不堪的衣服。剔羽般的眉舒展开来。“她既是要你就给她。把玉佩留下再留三千两,就说是我的谢意。”
“主子,那个玉佩很重要的,你确定要给她?”
“怎么,你有意见?”
和那姑娘一样的说辞,一样的语气。凌风哆嗦了一下,“没有。”
从某些方面来说,主子和那人,确实有几分相像。
“那就好,通知璇玑阁的副阁主众生一线和不群堂的涉风不群。明天午时西山忘我亭,我要见到他们!”
“是!”
一楼的室内,杜若一个大字摔到自己的床上,幸福地喟叹一声。昨天那一晚上蜷在那里睡得像个乞丐,可把老骨头都要硌散了。
她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简约的白色带着金边的海棠花纹,锃亮的时针指向八,八点二十,还早。
她翻了一个身,眼中透着怀念。这块表是大饼年前送给她的,去年五月,今年四月,小一年都要过去了。她还没有沧月无双的半点线索……
“算了不想了!”杜若絮叨着,“十点的时候还要去陈尚书家把方案给交了,五百两,可不能——飞了……”
此时门外,一辆精美的马车停在一旁。深褐色的沉香木车身古典大气,带着独特的馨香。精致雕纹,明珠翠幄,华丽万分。
马车前收拾东西的凌风面带踌躇,忍不住向车里看了两眼,说道:“主子,那块玉佩不是我们国家和宇国联姻的信物么。你这样就给姜姑娘怎么跟宇国的皇帝交代啊?”
微光顺着车帘的缝隙飘进车内,隐约的人影晦暗不清。但闻一笑,轻若耳语。“没事,走吧!”
马蹄踏踏,伴着车轮的辘辘声,马车渐行渐远了。
四月的正午,日头渐渐高了。床上熟睡的人也慢慢苏醒。
“妈呀,十一点了!要死了!要死了!”
震天一声吼,大堂里喝水的顺子一口热茶喷了出来。刚要起身看看出啥事了却感觉一阵劲风扑面,自家的大boss似离弦之箭般飞奔而去,引得两旁来往的行人频频回头。
一位妇人慌忙拉起自家的孩子。“儿啊乖!咱们快回家。要不然玉谿坊的菜娘把你抓去卖了!看着没?她刚才跑过去胳膊弯里还夹着一个小孩儿哩!”
“娘,我听话!你别让菜娘抓我!”
“……”
传说中夹着小孩正要去卖掉的杜若,此时正抱着一沓子图纸和一个金算盘在西街高速狂奔着。
陈府的孟管家正在门口修剪前两天新栽的月季花,就听见一阵地动山摇的喘息声和错乱的脚步。不由得老手一滑,剪刀扎进了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