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柔在老宅待了整整一个下午。

许久之后，才擦感眼泪，整理好所有东西，操着麻木的双腿起身离开。

海城墓园。

顾柔给父母和妹妹选了相邻的墓位，墓碑上家人的笑脸依旧，神态中还是她记忆中幸福的模样。

天空飘下细雨，她恍然未觉。

“爸，妈，你们怪我吗？”顾柔伸手轻轻在父母的照片拂过，字字哽涩，“该怪我的，如果当年我不主动招惹霍屿辰，不给他有下手的机会，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对不起，是我识人不清，都是我害的……”

顾柔早已经哭肿的双眼又一次流下泪水，她狼狈擦去，目光又落在妹妹的遗照上。

“是我太没用了，连一百万都凑不齐，才让苒苒落到如此地步。”

“可我这个不孝的女儿，无能的姐姐还是想求求你们……想求你们等等我，很快我就去找你们团聚！”

“你们可以打我可以骂我，但……别不要我！”

说到最后，顾柔已经哭得不成人样。

之后的时间，她无声地依靠在妈妈的墓碑前。

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妈妈温暖熟悉的怀抱。

不知过了多久，她身边落下一片阴影。

霍屿辰将手中的黑色大伞往她头上遮去：“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这大概是男人至今对她说话时最柔和的语气了。

听在顾柔耳里，却尖锐刺耳。

她缓缓睁开眼，看见依旧居高临下俯视她的男人，冷然轻扯嘴角：“你现在满意了吗？”

难得的好心关切被她摆了冷脸。

不识好歹！

霍屿辰眉眼当即冷下来：“如果不是我大发慈悲给你支票，你恐怕连见你妹妹最后一面都没有机会！”

他还有脸提支票！

顾柔惨然一笑：“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给我张不能兑现的空头支票！”

霍屿辰眉头紧紧拧起，“什么？”

到现在他还能装出这副毫不知情的模样，简直虚伪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