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寒风凛冽,在玻璃上结了一层冰霜,偶尔能听到风猛撞上来,发出“哐哐”的响声。
她给沈岸发了句“我到啦”,随后无聊地翻看手机屏幕。旁边几个资历比较老的哨兵在聊天,声音很响,嗡嗡的,把整个哨兵室喧嚷得很嘈杂。
点开相册,一个私密文件夹里,保存着他们仅有的几张合照。
沈岸不爱拍照,每次拍照的时候,总是紧抿着唇,眉头微拧,显出几分不耐的感觉;反倒是她,笑容很灿烂,好像永远是开心的,每一张都是这样。
他们在一起那天拍了一张,他睡着的时候她偷偷给他们拍了一张,还有一张是朋友们的合照,他们站在一起——这三张照片,是她的宝贝疙瘩。
哨兵室的说话声“嗡嗡”响个没完,江有枝点开《Midnight Fantasy》,是她很常听的歌,歌手用活泼慵懒的曲调来唱深夜和失眠,声音调大,还是不能掩盖哨兵们的声音。
江有枝看着空空如也的聊天框,鬼使神差地想到,当她在他面前说个没完的时候,他是不是也这么想她?
她连忙用手拍了拍脸,扫去那一瞬间的失落感,攥着手机,等沈岸的电话。
直到她看到一个人走进哨兵室,江有枝从座位上弹起来,上前几步:“陈延彻!你一个人出来的吗?沈岸呢?”
陈延彻看到她,先是惊了一下,而后换上个比较尴尬的笑容:“哥还以为,你没来。”
“你说清楚点。”江有枝秀眉一皱,脾气就提上来了,“有什么话儿,只管说。”
陈延彻连忙双手合十放在前胸,上下摆了几下:“姑奶奶,我说了,你可得冷静——哥他,他刚走。”
“去哪儿了?”
“我哪儿知道……”
江有枝立刻拿出手机,一边给沈岸打电话,一边往外走;刚想推门的时候,突然顿了一下,侧过头看向陈延彻:“和谁?”
陈延彻心里“咯噔”一下,磕巴着答道:“小、小九。”
江有枝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冷静;陈延彻立刻走上前来,帮她推门:“有枝姐,我送送你吧——您消消气,消消气。”
这会儿正在饭点,路上车流量很大,堵了一截又一截,陈延彻坐不住,斜着眼去偷瞄江有枝的表情:“有枝姐,今天是小九的生日会嘛,你也是知道的。”
江有枝手肘搁在窗沿,用手背托着脸,轻笑一下:那她还确实不知道。
“她下周四的生日,为什么放到今天来过?”
陈延彻被问得噎了一下,随后立刻投降,闭嘴不再说话了。
江有枝眼神放空,看着立交桥上车水马龙的京都,觉得视线突然变得模糊,远方的天空和那个傍晚的天空重合,她小心翼翼地捧上自己做了很久的一瓶千纸鹤:“你去上大学之后,我每天都在等你回来。这个是我折的,好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