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你这人，大清早的谁不想睡个懒觉，还没事跑来讹你？”屈海强的同事嘟囔着，从屁股口袋翻出来一个脏兮兮的钱包，从里面翻出来张证件，不高兴地丢给秦烈川。

“呐，放心了？”

秦烈川记得，屈海强的车上印有他们车队的名字，正匹配上证件鲜红的印章，而“安全生产员”这几个字，则表明了他就是专门负责这类事情的。

“是是是，大家都稳妥些好。”秦烈川这才放下心来，再简单地和那大哥说了一路上的事。没想到那大哥听着听着，就突然红了眼眶，哽咽着说：“想不到……老屈他一辈子都不愿意麻烦别人，出了这事情也是……唉，做了一辈子好人，最后这样也算值了……”

“X你地说什么呢！”秦烈川恶狠狠地推了一下，脸上的筋肉微微抽搐着，唇须不受控制地抖动，眼中的怒火几乎要灼穿那汉子厚实的胸膛，“屈大哥这辈子是什么人，现在还轮不到你说！他还可以好好地活四十年，五十年，甚至六十年！”

“你不懂……你不懂……”那位大哥摇着头，“我做了这么多年，见得太多了。等会儿警察来了，你回答他们一些问题，再做个笔录就可以回家了。这儿交给我，你放心吧。”

“我不放心。我不会走的。”秦烈川说。

“随你。不过我劝你一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把屈海强的东西交给我吧，手机，驾照，车钥匙……”

屈海强的手机刚放到那大哥的手上，突然又被夺了回来。“等等！”秦烈川拨出自己的号码，确定手机铃响了几声之后，才依依不舍地，将手机再度交给对方。“还有，你的电话。”

“唉，你这小兄弟可真有意思。”那大哥苦笑着，报出自己的号码，让秦烈川记。“一般人见到我，溜都没有那么快，你倒好，自己要揽活儿。”

“你懂什么，傻X乌鸦嘴。”

当然，这句话秦烈川只在心里骂了，脸上却是礼貌性地笑了一下。那大哥一转头，就扎进黑色玻璃门堵着的房间，警察跟着后脚就进来了。

问的问题无关紧要，秦烈川嘴上应付着询问，心却跑到了急救室的旁边。那边传来的一丝声音，都让他心脏狂跳了好久。

“没事了，你可以回去了。”警察收起笔和本子，站起来又和他握了手：“谢谢你。”“应该的，应该的。”

秦烈川说完，第一件事就是跑去急救室门口，就看见一群人忙忙乱乱地，推出一张行动床，床上躺着的就是屈海强。安全员大哥也一脸慌张地跟着跑出去，就被秦烈川拉住了衣角。“屈大哥他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说是要转到市区的医院。”

“我也去。”

“你不要去了，瞎添乱！”

秦烈川孤零零地站在市郊医院的长廊上，看着远去的人群，看着开走的车辆。医院很快又恢复了宁静。“屈海强，你可不能死啊，我欠着你几百块没还呢！”秦烈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