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的话让蛇潃一怔,女将?他下意识的想到了鹿柒,朝中有几个能上阵杀敌的女人,除了她还有谁!
回到太傅府,蛇潃直奔鹿柒院子,可看到的却是一片寂寥。
房中桌案上,放着一张已经落了灰的和离书。
而和离书上日子,恰好是他南下的那日!
怒火霎时烧上了蛇潃的心头,难怪爹让他连夜离开,原来是为了助鹿柒出征。
他怒极反笑,好你个鹿柒,倒学会调虎离山了!
他忍着要把和离书撕成碎片的冲动往萧太傅书房奔去。
书房中,萧太傅端坐在太师椅上,神情悲痛。
“嘭”的一声,半敞的房门被狠狠踹开。
蛇潃一把将和离书扔到萧太傅脚边,咬牙切齿:“鹿柒是不是去了北疆!?”
若是换做平常的萧太傅,早已厉声呵斥了。
可此时的他却是不语,只是垂眸看着那张和离书。
“敌军诡计多端,她空有一身武艺怎能莽撞带兵!”
蛇潃此时心中不止是愤怒,还有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担忧。
萧太傅一掌拍在桌案上,眼眶通红:“不然又如何,满朝文武皆庸懦无能。鹿柒生于将门,自当冲锋陷阵在前!”
良久,顶着蛇潃怒火中烧的目光,萧太傅俯身将和离书捡起。
他语气也缓和了些萧:“她回来了,你去接她吧。”
府门外,是一顶花轿和盛大的迎亲队伍。
蛇潃冷眼看着小厮手中的红绣球:“你们又唱的哪出?”
萧太傅只是看着那顶花轿,语气中满是坚决:“这是你欠她的,快去!”
蛇潃心中的怒意不减分毫,他一把将花绣球推开,径直走了出去。
他骑上马,只身一人策马奔向城门口。
他神情冷漠,心中更是心烦意乱。
虽闻鹿柒得胜归来,但他仍不觉得开心她有如此才干,只有阵阵后怕。
但在一团怒火中,他又能感觉到一丝止不住的喜悦。
她安全回来了,终究能回来便好。
那日在诗社,清玉说鹿柒早已成为他心中割舍不掉的牵挂。
他眼神不屑,却没有半分否认。
蛇潃紧攥缰绳,心不由得开始狂跳。
冷风狠狠刮过他的脸颊,但蛇潃的心这一刻却是那么滚烫。
雪缓缓落下,城门口也渐渐涌入整齐前进的士兵。
不知何时也来到城门口的萧太傅,看着队伍越来越近,哑着声音对身后的迎亲队道:“起乐。”
自古:唢呐一吹,不是大喜,便是大悲。
而蛇潃对刺耳的喜乐充耳不闻,他只是在寻找鹿柒的身影。
直到士兵慢慢自中间散开,两副黑棺渐渐向蛇潃靠近。
蛇潃眼眸一震,只觉所有的感知都被瞬间剥夺,直愣愣的看着左边黑棺上“鹿柒”三个字。
萧太傅将绣球系在他胸前,推了他一把,含泪道:“去吧,把清染接回家……”
雪如同棉絮一般飘落而下,砸在蛇潃肩头却犹如千斤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