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归晚和沈晏之成亲在前,按理应是长房大夫人。
可沈老祖母在沈晏之带秦归晚回来那天,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安排小夫人住郁秀院。
小夫人是对妾室的称呼。
郁秀院是大房院里最偏僻破旧的一个院子。
沈晏之对此毫无反应。
从此,沈府上下都称呼秦归晚为小夫人。
二人的手全部顿住了。
贺妙心担忧地抬眼,小心试探,“表哥,你要去看看吗?”
她很想知道,四年的朝夕相对,沈晏之对秦归晚到底是什么态度。
后院那么多奴仆,顾濯缨再胡闹也最多闯进去看一眼就走了,不会出什么大事。
沈晏之轻轻摇头,嘴角依旧噙着温柔浅笑。
“今日是我们大喜的日子,莫要让无关人打扰了。”
贺妙心暗松一口气。
看来,是她想多了。
眼前人还是那个一心倾慕她的沈晏之,并没因其他女人变心。
二人端起合卺杯,沈晏之先行喂贺妙心饮下。
贺妙心正准备喂沈晏之,门外有小厮在着急大喊:“大公子,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顾世子强行把小夫人掳上了房顶,您赶紧去看看吧。”
贺妙心面色猛僵。
沈晏之拍了拍她的手,轻声安抚:“妙心莫怕,我去看看。”
“今晚闹这么大,若是我一直没回来,就别等了,早些歇息吧。”
“表哥,今日是我们大喜的日子。”贺妙心轻咬红唇,柳眉间盈满了担忧。
“顾世子素来荒诞,你莫要和他起冲突,把他劝走便是。”
沈晏之颔首起身,撩袍踏步至门口,打开门,寒脸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门外的青衣小厮急得团团转。
“大公子,顾世子喝多了,不愿和贴身随从一起回去,还把随从赶走了。”
“他在咱们府里到处晃荡,后来不顾阻拦,非要闯进郁秀院。”
“看到小夫人后,发酒疯般,说要请小夫人一起赏月,小夫人不愿,他就强行扯着小夫人跳上了郁秀院的正屋屋顶。”
“府里那么多侍卫家丁,都是死的吗!怎么会让他如此胡闹!”
沈晏之抬脚往郁秀院走去,声音瞬间寒似凛冬凌锥。
小厮被沈晏之身上这股杀气慑的莫名打了一个寒颤。
“大家拦了……没……没拦住……”
“这会顾世子在屋顶上逼着小夫人和他一起赏月,他说,谁敢上去……他就直接从屋顶滚下来,摔死在沈家,看谁担得起……”
小厮越说声音越小。
顾濯缨是天潢贵胄,这会又醉得七荤八素,大家不敢上去强行押他下来,怕他当真掉下来摔出什么三长两短。
莫说他出事,便是磕了碰了,昭华长公主也会闹到整个沈家鸡犬不宁。
“老夫人知道后,当场昏了过去,这会府医正在给老夫人施针,说是并无大碍。侯爷去送宾客还没回来,府里已经乱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