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有钱有权又有势,仔细想想竟然什么都不缺。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我若是再不下笔,就显得我多少有些不知好歹。
于是我拿笔,又放下,欲哭无泪道:「奴婢不配写王爷您的名讳。」
他反应极快:「你不知道我叫什么?」
我无力辩解:「只是一时忘了!」
他幽幽叹气,长睫遮住眼中的情绪,忽然握住我的手。
这人身后便是渐次升起的万千灯河,橙黄光点映得他眉目越发缱绻。
「就饶了你这一次,记好了。」
他的掌心温热,带我一笔一画地写下他的名字——谢妄。
……
我们玩到深夜才回府。
那间原本冷清的偏房被塞得满满当当。
谢妄的理由颇多,一会儿说库房堆不下,一会儿又说府中没有女眷,让我缺什么随便拿。
我看着满屋的绫罗珠钗,心想以后王妃都得从我这儿进货。
床上多了两床松软的锦被,还能闻到阳光的味道。
我躺在上头,盯着谢妄寝屋中摇曳的火烛。
睡眼惺忪时突然觉得,若是不当刺客,在他府里当个米虫也不错。
不对!
我灵光乍现,直接垂死病中惊坐起。
他怎么会叫谢妄?
在我的印象里,摄政王分明姓程!
我暴露了。
在与太子约好的那天,我爬遍了所有的树都没找到所谓的红绸。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绸却在灯火阑珊处。
谢妄手里举着个大红花球,上下抛接,活像个新郎官。
「在找这个?」
我:「应该……是吧。」
形状不对,一条变成了一团,我不敢贸然确认。
谢妄面色不虞,从锦簇的花心中抽出一张字条。
「那这个也是你的。」
我心中警铃乍响,下意识摇头:「不是。」
却听谢妄字句清晰地念道:
「苏冉,杀了摄政王,即刻动手。」
我:「……」
他苦笑:「是太子派你来的吗?承认吧,我已经看到你们传的密信了。」
「我们分明是面谈!」
他眸光幽深,缄默不语。
淦!
大意了!
我被关进地牢。
在第一百次痛骂太子这个二货时,谢妄领着护卫姗姗来迟。
他们径直走进我对面的牢房。
那木架上钉着个血肉模糊的杀手。
不知他受过多少刑罚,身上很难找到一块完好的皮肉,止不住地求饶。
谢妄面无表情:「好吵。」
手起刀落,那一截嫣红的断舌飞到我脚边。
我登时一激灵,飞扑到门边的柱子上,扯着嗓子哀嚎:
「我真的没杀过人啊!我立马退出杀手界还不成嘛!」
下一秒,谢妄掐着我下巴,往我嘴里塞了个圆丸子。
我咂巴咂巴嘴,止住哭:「什么东西?」
甜丝丝的,像西街王大妈卖的桂花糖球。
谢妄:「蛊虫。」
我作势要吐,他却捏着我脖子,逼我咽下去。
又阴着脸继续恐吓:「若你以后不听我的,会立马爆体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