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女郎,不是明里暗里刺她,便是面上笑盈盈,实则等着看她闹笑话。她满怀真诚回答的问题,转眼就变成了他们嘲弄她粗俗的话题。
渐渐地,她便知晓了,她于世家贵女而言,似乎是一个突然闯进他们那人间的怪物,他们对她又是警惕、又是不屑,甚至,还有隐隐约约的几分嫉妒。
她悄悄饮了几杯酒,心想,他们不喜她,大概也是因为他们口中的,谢湛那枝芝兰,因她,落了尘泥罢。
扶萱不在意的笑笑,她素来不会强人所难,更不会委屈求全,有人不愿见她,她更是乐意不往人眼前凑。
可有人却偏偏不遂她的意,要来主动招惹她。
一个气质高华的夫人和一个女郎款款而来。
扶女郎怎独自在此处,不去与我们一起作乐?女郎笑意盈盈,佯作惊讶之态,看了一眼对面几人,又补充道:哦,定是看未来郎君在此处,想与他近一些罢。
扶萱忆起这位女郎,王家三房的嫡女,王芷怡的堂妹。
上回在张家家宴上,就是她说的芝兰落尘泥,且还绘声绘色地朝旁人描绘过,她那堂姐王芷怡和谢湛品画作诗之事。
今日,怕不是又为错失良缘的王芷怡抱不平来了。
扶萱按捺着性子,起身一笑,从容回道:客随主便,我是被人领到这处的。不过王女郎说的不错,未婚夫君在此,我自然愿意坐地靠近些。
王艾一噎,笑容都凝了凝。扶萱这意思很明显,今日这宴是谢夫人所办,她能坐在此处,是主家如此安排。
王家女郎自是不敢置喙谢家主母,但她到底是世家贵族骄傲的女郎,端起来矜持,故作夸张地嚷嚷道:哎呀,哪有女郎如此急切主动的啊?这般,倒像似小家小户的妒妇似得。
妒妇?若非你前来招惹,哪用得着自个端出这孔雀来?
扶萱看了谢湛一眼,回道:艳花香蕊最易招蜂引蝶,我在此处守着,就是要看看,到底是哪些臭虫会从老远老远的地方,巴巴地过来。
扶萱话甫一落,曲水对面,王子槿抬袖挡脸,笑地双肩颤抖,谢长珩,相交多年,不知你竟然是朵艳花,还香蕊……
住嘴。谢湛低声打断,唇角却是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心里起了一丝异样。口齿倒是伶俐。
你……
王艾彻底噎住,回敬不是,接话亦不是。
扶萱不怯她的话,还暗讽她是老远来的臭虫,她气到脖子泛红,又顾忌着众人在场,不敢随意发泄损了自身形象,生生吃了个哑巴亏。
这时,气质不俗的夫人缓缓开了口:扶家女郎果然名不虚传,艳冠京都,姝色无双。与我这六弟,至少在容貌上,倒是相配的。
她话中有话,扶萱还有何不明的?
这夫人身后陆陆续续跟来几位贵女,个个都捂嘴笑地暧昧,无非是说,她除了容貌配得上谢湛外,别处都是高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