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屿珊拍了拍她的肩膀,“怎么了你?又发呆!”
“没什么。风的声音真好听。”栀子微笑着回答,伸手把头发拨到耳朵后面。
“什么啊?你脑袋坏了吧?整天呼呼呼无形无影的东西哪里好听了?”屿珊无奈地摇摇头,抬起手敲了敲她的脑袋。
栀子微笑起来,走上房间,窗户吹进来的风,和耳鸣混在一起,有些不经意的声音,不清不楚地响起。
-记得吧,跟我说说话,我也会孤单呢……
夏天的街道是闷热的,栀子和屿珊手挽手在路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晚上的时候看见了同班的男生,在他们的相邀下一起去了隔壁的唱歌厅,本来林栀子是推脱着不去的,后来在屿珊的劝说下才走进去。
“栀子你真是跟澄昕一模一样了,这又不是什么不好的场所,大家一起唱歌又没关系,走啦走啦。”其中一个男生取笑道。
被叫做澄昕的男生,没有同龄人的嚣张与满脸青春痘,他看起来,更像一个没有发育的可爱孩子,脸上带着阳光,因为太平常,栀子并没有马上注意到他。耳鸣又开始了,这次却让栀子感到厌烦,歌厅的走廊有扇窗户,栀子想呼吸新鲜空气,推开窗子就有风吹进来。
-怎么在这里?
-和朋友来玩,想出来透口气。
-你看窗外,有星星。
-就一颗,人造卫星,有什么好看的?
-是啊,假冒的。
声音又和以前一样,消失了。就像泡泡一样,一下子,轻小躯体爆掉了。栀子转过头的时候看见大家都出来了。
“栀子,发什么呆啊?”有个男生问她。
“她八成又在听风的声音了吧。”屿珊笑着对男生说,无奈地摊开手
“什么?吹风就好冷的。”男生不以为然地笑笑。
栀子记得,让自己注意到平凡的纪澄昕的,是他的接下来的一句话,一句不经意但触动栀子心灵的话。
“风的声音确实很好听呢。”男声澄澈清晰,说完之后纪澄昕卷起袖子转过头,像是在看窗外无形的风。那是根本就看不到听不到的家伙啊。栀子这样想。
在回家的路上,栀子突然笑了,笑得很开心,耳鸣没有停止,只是没有风吹过来。她第一次闭上眼,在心里呐喊。
-喂,听见么?
没有风,没有声音。
-喂,你在哪?
栀子捂住耳朵,在心里用力呐喊。风把她的额发吹开,露出好看的眉眼。
-喂,孤独的小孩。
-什么?
-你去哪了?
-我要走了,林栀子。
-啊?去哪?
-离天堂最近的地方。
-为什么?你不是会孤单么?一个人去了找谁聊天呐?
-没有为什么,对不起,觉得我可能要违反诺言了,再见,林栀子,再见……
声音又一次停止,栀子一下子愣住,“它”走了,自己甚至不知道“它”的名字,“它”不在了,“它”再也不回来了,再也不能跟“它”说话了,自己又是孤独的小孩了。
栀子哭了,这次她用嘴大声喊着。
“我是孤独的小孩,我很孤独……”仿佛“它”还会再一次得意地出现取笑她,说着“你承认了吧。”她眼睛被眼泪遮住,什么也看不见了,接着哭累的栀子睡着了,她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见纪澄昕握着纸飞机站在板报墙边等候她的出现,梦里纪澄昕朝她露出干净爽朗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