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为接下来的日子依旧会平静无波的度过,可是,如果不是无意间发现阿诺藏在怀里的笛子,我永远不会知道,站在我面前的人是阿九。
“为什么?”
我问阿九,阿九闭口不答。
“为什么,为什么?”
“是因为阿诺吗?”
我心灰意冷地看着阿九点头,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茅草屋。
极寒地是一座被大雪包围着的山,然而,就是大雪山中,我再也找不到归家的方向。
身上的寒疾发作,这一次,不知道是阿九还是自身的寒疾,毕竟,阿九也被雪狼咬了一口。
我在雪地里忘却了挣扎,噬骨的疼痛怎及心间的伤?
在最后一秒,我不知道阿九是怎样找到我的,我淡漠地看着他将衣服披在我身上,然后背着我一步一步前行,就像来时那样。
阿九的额头沁出厚厚的汗珠,摔倒在地,然后又爬起来,继续前行。
我感觉到一阵疲倦,阖上厚重的眼帘。
雪地难行,又何苦前行?
“阿九,回去后,你自己走吧!”
“那公主呢?”
“我去找千年古刹,找到沉木,说不定还有机会。”
“公主,难道你不知,沉木就在茅草屋中吗?”
我知,我知,他与老妪的谈话我全部都听到了,千年古刹其实是一座草屋,沉木就在茅草屋下。如果不是老妪问他,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我也不会查证他身份。
我甚至知道,他愿意陪我出嫁,陪我来极寒地,都是因为另一人的请求。阿诺脸上的伤,除了猜不透的阿九,谁还有这个本事?
不想再去理会阿九,我把头偏向一旁。
大雪茫茫,我与阿九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山间。
回到茅草屋后,我与阿九的身上都盖满了雪花,老妪仍是坐在桌旁擦拭灯盏。
屋室米香,云烟袅绕,仿佛隔绝千年的时光,我又看到了熟悉的景象。
天界奇寒,一双眼睛冷眼相看世间。
那一日,天降怒雨,百姓无辜受累。深海碧波里的一盏孤灯,化作人形,来到岸上,广施恩薄。奈何,沾染凡尘的明灯,再也不能回到深海,也再也不能点亮。
“姑娘,请问大名?”
“我叫明灯。”
“明灯,我为你而生。”
……
我不记得我是怎样醒来的,但我知道,我的确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灯盏就在睡着的阿九旁边。
我支撑着身体站起身来,因为大雪受冷,一瘸一拐的走在阿九身侧。
梦中的明灯,是手中的明灯吗?
我点亮了那盏明灯,一种奇怪的感觉围绕在心头。
阿九和老妪在我点灯的那一刻就已经醒来,“我守了这盏灯几十年,终于等到了有缘人。”
老妪涕泗横流,我和阿九的同心蛊已解,从老妪的话中,我终于知道极寒地的秘密。
原来,老妪是极寒地的守护者,守护者的责任很简单,就是找到那个点亮明灯的人,经过了千年时光,她终于等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