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秒之后，他猛地将这张轻薄的纸撕碎，将碎片扬洒在空中……

在那一片飞舞的纸屑中，慕镡禹拽住黎歆，把她往车里塞，怒意汹涌：“有没有流掉，要等我亲自看到你的检查结果才做数！”

“我真的已经打掉这个孩子了，你放开我……”两人视线交错，黎歆下意识地闪躲，她拼命地挣扎着，可终究敌不过慕镡禹的力气。

车子驶向私人医院，而赵荇早已站在门口等候。

得知黎歆从他的医院逃走，赵荇心中有些自责，正想说些什么，就听到慕镡禹冷漠的命令：“带她去做检查，我要知道这个孩子到底还在不在！”

闻言，赵荇怔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难道孩子被打掉了？

“你为什么就不肯信我一次，这个孩子我真的流掉了！”黎歆现在的身体很虚弱，挣脱不开护士的桎梏，就这样被她拖了进去。

慕镡禹幽深的黑眸似乎酝酿着什么，转身背对着她，冷峻的五官轮廓染上一丝阴鹜……

黎歆只能接受检查，检查室里赵荇有些无奈地蹙紧眉宇：“黎小姐，把衣服撩起来吧，我给你做个彩超。”

黎歆眸中黯淡无光，她紧紧盯着赵荇，开口时尽是沙哑：“赵医生，这个孩子是真的不在了，求求你相信我吧……”

……

二十分钟后，赵荇从检查室内出来，慕镡禹就站在对面的回廊上拿着根香烟徐徐抽着，在窗台上已经摆满了一排整整齐齐的烟头。

“怎样？”慕镡禹沉声逼问，那嗓音似乎因吸烟的缘故染上几分沙哑。

赵荇摘下口罩，幽幽地叹了口气：“黎小姐没说谎，孩子确实已经流掉了，她刚做完手术，身体很虚弱。”

慕镡禹抽烟的动作一顿，抿了抿唇，狠狠吸了一口烟，借此平复自己的心绪。

黎歆此时在护士的搀扶下出来了，她现在是真的很虚弱，长发披散，脸色煞白，就像从深渊里爬出的恶鬼一般……

“黎歆，你又做了一件愚蠢的事。”透过烟雾，慕镡禹冷冷地注视着她。

这种感觉，真是让人不爽，就像一直掌控在他手心的玩物，开始逃离他的控制。

他更习惯她的示弱，而非决绝……

黎歆坦然地与之对视，仿佛眼前的这个人只是个陌生人一般：“我不想再被你控制了，既然我不能决定他的生，那我也只能让他死了。”

烟头被猝然碾灭，慕镡禹怒火高涨：“你会为你的挑衅付出惨痛的代价的。”

黎歆无所谓地笑了笑：“好啊，我等着。”

如今，她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呢？

没有亲人，没有家，她此刻真的是一无所有了。

唇角微翘，黎歆嘴角的笑意渐渐加深：“慕先生，你我互不相欠，以后，望珍重。”

说完，她在众人的视线中跌跌撞撞地离开了，连带着那些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暗恋一同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