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勒住马缰,翻身下马。道:“神医倒是越发的清闲了!”
“说道清闲,老朽倒是比不上夫人。夫人一路上定受了许多风尘,热茶已经备好,请到屋内饮杯清茶!”
妇人撒了缰绳,让马儿在草地上吃个畅快,随着驻颜神医进了茅庐。
驻颜神医为妇人倒上一杯热茶,道:“我以为自上次一别,我们不会再见了!”
妇人摘下面上的黑纱,道:“我倒是不愿再来麻烦你!”
“哎!你肯定没有听我的嘱咐,没有按时吃药,肯定也不会忌口。伤口溃烂成这个样子才想到要来找我!”驻颜神医麻利的翻出药箱,责怪的说着。接着,几根银针扎在了妇人的脸上。
妇人的脸满是伤痕,那些伤痕有深有浅、有长有短,有的已经结成了浅浅的疤痕,有的却溃烂的不成样子,深的见了骨头。
那是一张让人望而生畏的脸,可驻颜神医却似看惯了一般,手指在已经溃烂的伤痕上移动着,没有一丝厌恶和不适。
妇人说道:“我本来不想再治了,三年前你为我医治,是在我无意识的情况下,由不得我做主。若不是这伤口越发溃烂的厉害,怕影响了身体,我倒宁愿一辈子以黑纱遮面!”
驻颜神医略带惋惜和不解的摇头道:“多少人想要这倾城的容貌,求之不得,你本天生丽质,却宁愿弃之不要,又是何苦!”
妇人道:“若不是为了寻我那生死未卜的女儿,我早就想了解了自己的性命,又何必在这世间受苦!”
“三年前你遭人追杀失足落入谷中,受了伤、毁了容,你在伤愈之后便四处寻访,如今还是没有你女儿的消息?”
妇人摇头道:“姑师的山山水水,我几乎寻了个遍,可就是没有遥玲的消息!有时候,我梦见她已经死了,又投生到了一个好人家。有时候,我却梦见她在一处受苦,天天挨饿、受冻,那家人对她不好!
如今,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生是死,我不敢去想!”
“姑师虽然是一个小国,可孩子也不少,想在众多的孩子中把遥玲找出来,也非易事!你何不与国主明言,倘若国主肯出手,事情肯定容易的多!遥玲毕竟是他的女儿!”驻颜神医如是说着,一双手忙乎着将一瓶膏状的药物敷在妇人的脸上,他于妇人有救命之恩,因此知道妇人的身份,更知道妇人的故事。
原来这个妇人不是别人,正是姑师国国主狄浔禹的蝶妃侯窈兰。
侯窕兰面带伤痛,道:“为君者,多薄性,当初国主召我入宫,也是因为我的姿色出众罢了!我在他身边侍奉了十年,十年冷暖,十年情仇,我一分一毫的看在眼中,记在心上。
他寻得新欢,便忘了旧宠。听得一面之词,便对我冷眼相向。否则,我又怎会遭人追杀,落得如此下场!
我早就巴不得离开那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现在,机会终于来了,我又怎会自投罗网。女儿丢了,是我自己的事情!就连侯家人,我也不会惊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