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子的开花期很短，我姐也不例外。

她肚里的芽和叶衰老掉落，我常常能在床上看到那些枯芽，沾着黄腻的液体，像是母体中的羊水。

她的肚子在一夜之间萎缩，又突然像个气球一样一夜膨胀。

我爷得意地跟我爸说：「这是到结果期了，老子这些天没白给她灌育种汤，终于有点用。」

「这些日子我一直在观察她肚里的那颗少女果，质量那是顶好，果盆授粉时间短，成熟后的果子质量肯定上等。」

我爷抽着旱烟，一张老脸笑得黏在一起，就像是一张干老的树皮被揉捏后的形状。

我又听见我爸笑。

「嘿嘿那是，也不看看上一个我带回来的果盆成色，肯定是遗传呗。」

两人嘻嘻地笑着，喝酒抽烟。

我姐则挺着大肚子，艰难地洗着衣服。

我去帮我姐。

又被我爷打回来。

「帮什么帮！果盆哪那么娇贵，锻炼锻炼，结出来的果子质量才高！」

我姐也不说话，她默默擦着泪，继续洗衣服。

……

时间一天天过去，我姐的肚子越来越大。

她肚子膨胀得比气球还大，薄薄的一层，黑紫色的纹路错综复杂地缠绕在她的肚皮上。

借着日头，我还能看到肚皮中长着一个果子。

淡粉色的肉状物，表面有一层薄薄的，类似于胎盘一样膜，果子还连着一根脐带。

就好像……像是一个孩子。

意识到这个时，我喉头突然一阵反胃。

我赶紧移开眼睛，不再去想。

爷说的一定是对的，姐姐肚子里的只是少女果而已，不可能是其他东西。

我信我爷。

他一直是世间最好的种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