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司寒在楼下待了一夜，烟也是一根接着一根的抽，整包抽完，天也亮起来。

他的手已经冻得麻木，鼻子也冻得通红，但依旧屹立不动站在墙边。

等天再亮一点，就敲门去看看。

他只是想问问梁母，梁希的情况。

对，只是这样。

上楼，看着302的门牌，他踌躇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敲响了门。

“叩叩叩”顾司寒敲了三声。

过了三秒，又好像是更长的时间，顾司寒听到门内传来脚步声。

“谁？”门外，传来一个稍稍沙哑的声音。

那声音，让顾司寒的心脏猝不及防停跳了一拍，甚至是耳中其他任何声音全都消失不见。

他的身体有些不听使唤地转了过去，条件反射想下楼离开。

但大门却在同一时间被打开，穿着一身厚厚睡棉袄的梁希就那样出现在了顾司寒眼前。

“你有事吗？”梁希轻声问道，视线直直看着门口的正前方。

而顾司寒，并没有站在那里。

“”他开口想回应点什么，却在看到她那双灰暗无光的眼眸时，哽住了所有话语。

梁希脸上还有着烧伤后的痕迹，但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应该是做了修复手术，伤疤并不太明显。

但此刻的顾司寒看得细致入微，连梁希嘴角的伤痕都看得仔仔细细。

他的眼泪，就那样无声无息淌落下来。

在梁希面前。

可是，她看不到。

她的视线，依旧没有落在他身上。

她不知道他站在哪里，也不知道他是谁。

细细的吸气声，带着重重鼻音，被梁希听到。

梁母说话还是尽量在稳住情绪。

顾司寒吸了吸鼻子，慌忙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张。

他怕梁母不耐烦，急急忙忙打开摊平。

“阿姨，这是结婚申请报表，我已经将我和梁希的信息填了上去，只要签字就好了我会照顾好她的，请您相信我”

顾司寒紧张无措的样子，像个早恋被家长抓到的孩子，竭力表达自己想要珍惜这份感情的决心。

梁母看着他，冷笑：“结婚？顾司寒，我家希希是毁容是瞎了，但还不到要你同情的地步，收起你的怜悯心，没有你她可以活得很好。”

“我不是同情，阿姨我是真的爱她，梁希对我也是有感情的，所以，请您成全我们好吗？”

许是怕梁母还要反驳自己，顾司寒连忙补充道，“我现在已经调到了郊区的消防单位，不用去最前线做任务了，危险系数降低了很多，然后明年就能退伍复员回来工作，我能照顾好她的”

梁母看着这个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年轻男人哭得一塌糊涂，终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她无法泄愤。

“好，阿姨相信但希希已经这样了她的一辈子算是毁了，你就别”梁母说着，声音哽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