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妾身的侍女找的偏方,说是在荷包里装了辣子,就能抵御外寒,强身健体。妾身身子虚弱,佩戴这辣子半月有余,倒真是身体强健不少呢。”
将里面的东西翻出来给他看,唐烟寒面不改色的扯谎。
“哦?”裴亦安似乎真的相信了。
此时屋内只有两人,裴亦安躺着却不失压迫,唐烟寒站着却惴惴不安。
他不会看出什么了吧?
她的话简直天衣无缝,就算陛下到这里也挑不出半点错处。
唐烟寒小心翼翼、战战兢兢抬头,正好撞进裴亦安似笑非笑的眼。
“爱妃是在发抖吗?”裴亦安笑的很真诚,“孤看起来很吓人?”
【……难道不是吗?】
唐烟寒低头,装出一副羞涩样:“殿下天人之姿,妾见了自惭形秽,不敢直视罢了。”
她这话说的没错,裴亦安一张皮囊,长得确实比女人还要好看。
灯火煌煌照在他苍白如玉的面容上,骄矜冷冽,却不显半分女气,妖冶精致,鼻梁高挺,有种病态的君子温润。
可唐烟寒知道,这样一张圣人皮囊下,掩盖的是怎样的偏执怪戾。
正在这时,脚步声传来,是侍女捧着新煎好的药上来。
裴亦安倚着床靠,下巴抬了抬:“你来伺候孤喝药。”
唐烟寒不敢质疑,心想裴亦安今天是不是疯了,他不会也要借故要自己的命吧?
他这样的疯子做事不按常理出牌,让人摸不清头脑。
唐烟寒咬牙,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她接过药碗,温度正好,正是能入口的时候,她却磨磨蹭蹭用勺子搅动半天:“妾把药弄凉再喝。”
裴亦安倒也没打断她,等着唐烟寒终于磨蹭不下去,迟缓的盛起一勺药时,他才低声问:“你猜,这碗会不会也有毒?”
唐烟寒差点给他跪下了。
“殿下说什么有毒……府内森严,自然不会让外人害了殿下。”
“有时候害人的,不一定是外人,”裴亦安勾起唇角,眼底的冷光激得她打了个寒颤,“而是枕边人。”
视线交错,唐烟寒有些茫然的看他。
枕边人?什么枕边人?
她?
不可能,她都没和裴亦安睡过一张床。
成亲当天,裴亦安连合卺酒都没喝,毕竟她这个太子妃有名无实,不过是他用来羞辱旁人一件趁手的工具罢了。
看着面前少女迷惘的神态,裴亦安轻笑出声。
他的眼睛像望不见底的深谭,仿佛一眼就能看进人的内心,轻而易举知道所有。
裴亦安往后靠了靠:“成亲半年,孤好像还没宠幸过太子妃?”
宠幸……唐烟寒脑子轰一声就炸了。
不是喂药吗,为何画风突变?
她强装镇定,面前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他杀了自己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小不忍则乱大谋,活下去更重要。
更重要的是,裴亦安不行啊。
她怕个屁!
唐烟寒羞涩的笑了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