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一个机灵,加快手下的动作。
只要今晚,我能够将这些纸人烧得一个不剩,就代表我成功了。
心里这样想着,嘴角便也微微的上扬,为我这样的足智多谋而感到窃喜,手里的油桶所剩不多,于是干脆将剩下的涂料泼在那大红的喜轿上。
血染的红色在夜色中显得诡异并且阴森,让我看着极为的不顺眼,手里的动作没有闲着,可却忘了脚下,不知被什么一绊。
整个人竟然就跌进了纸扎的轿子当中。
“真是晦气。”
我撇了撇嘴,打了个哆嗦,不知为何,明明是盛夏,但是这喜轿就好像是个冰窟窿一样,散发着寒气,逼入我的体内。
随后,不知从哪儿刮来一阵阴风,让这重量本不轻的轿子摇摇曳曳的,如同是个摇篮一般。
此刻,我再也没有之前的放松,总觉得周围透着一股诡异劲儿,即刻想要起身逃离,掀开了轿帘,眼前的画面,却让我恨不得将整个身子都弹了回去。
一张惨白的脸上漆黑的眼珠空洞并且无神,脸颊两边那两块极为夸张的腮红和那如同刚允过鲜血的嘴唇格外的刺眼。
“新娘子,下轿吧。”
那尖锐并且刺耳的声音,不知是从什么方向传来的,但是听在我的耳朵里却是十分的清楚。
那一刹那,我蜷缩在纸扎喜轿的角落,恐惧蔓延到我的四肢百骸,让我大脑一片空白。
“新娘子,请吧。”
我依稀能够看到,刚刚自己在那纸人脸上涂抹的油,锃亮的在我面前泛着光,那纸人有些不悦的继续催促我。
咽了一口口水,我仍旧一动不动!
可即便这样,我的身子却突然间不受控制,如同提线木偶一样,我整个人的动作都极为不协调的走出了喜轿。
就算我有意控制,但是身体里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力量。
出了喜轿,我赫然发现,自己竟然身处一间灵堂之中。
这里的灯光昏暗,四周都是用木板搭建而成,空气里弥漫的尽是潮湿发霉的味道,之前奶奶扎的纸人们竟然都仿佛活了过来。
紧紧地盯着我,让我浑身没有一处不似焦灼。
大红的喜字和花球凌乱的张贴在空间本就不富裕的灵堂之中,我迈动着沉甸甸的步子,被操控着一步步的挪向前方。
只见,这昏暗的灵堂里唯一的光亮处,就是案板上的两个摇曳不定的蜡烛,时不时得刮来一阵阴风,吹得那蜡烛欲灭不灭。
蜡烛的正中间供奉着一个已经被蜘蛛网布满吐丝的牌位,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大字:言离析。
我不由的一惊,还未回过神来,身后那被人掐着脖子一样尖锐的声音再一次的响起。
“一拜阴司!”
而后,我的身子便不由自主的随着那声长音慢慢的向下弯曲。
“二拜灵媒!”
不管我怎样想要释放身体里的力量却都拗不过那股怪劲儿,转了个身,冲着那群一脸诡笑的纸人再次弯下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