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拎着一只鸡和一只鹿走到河边,又喝了个水饱,仔仔细细的将猎物清理了个干净,这才回到顾家的休息地。
途中顾朝还向莫夕介绍了顾家的情况,总结下来就是,顾家人都在可着懦弱的顾老二,也就是顾朝他爹一家欺负。
晚春的季节,夜晚还是很凉,远远的看到难民们生起的一丛丛火堆,莫夕就感到自己冷的发抖。
白天还好,到了晚上,她的这身儿破烂衣服还真是不够挡风的。
回去,果不其然,又是顾老二和妻子张氏在忙前忙后,一个生火,一个捡柴火。
顾春花理所应当的抢过莫夕手里的水壶,刚喝了一口,顾老太的眼刀子就飞了过来,顾春花忙讪讪的将水壶递给顾老太。
顾老太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又将水壶递给她最小的孙子,顾华,也就是那个书生,一脸慈爱,“华儿啊,你不是渴了?快喝吧,身体好了才能好好读书给我们顾家光宗耀祖!”
顾春花见此,心有不满,却也不敢说什么,谁叫顾华是个读书人呢?
顾华接过水壶,咕咚咕咚全喝光了,可即使这样,他也觉得不解渴。
没办法,水壶就那么大。
有水又喝不上,众人只觉得自己的嗓子越发冒火了。
顾春花又怪起人来,挨了一下午,她那本来黄鹂般好听的嗓子都沙哑不堪了,可好不容易等来了水,自己却是喝了一小口就没了。
莫夕心中幸灾乐祸,自己的懒,自己受着吧!
水喝完了,顾老太又指使上了顾朝。
“水在那边,三里地,要喝自己去打。”顾朝忙着烤肉,冷淡地指了一个方向。
三里地!这么远?
谁都不想去,顾老太又看向了顾老二。
没想到顾朝趁机说,“爹,柴火不够用了,你们再去捡一点儿吧,要那种又粗又干的,还有,娘,我记得树林里还有能做调料的草呢,你去找点儿吧。”
顾朝催促两人快去,一会儿误了时候就肉就不好了。
莫夕看着顾朝,一副“我懂,我都懂”的表情。
顾老太只好叫顾老大的媳妇刘氏去,刘氏本就是个懒散的,可她不敢忤逆顾老太,只好不情不愿的去了。
火堆的光映射在莫夕的脸上,身上,仿佛为她镀上一层温暖的光,让她那本就温柔的五官在此时显得更加柔和,她呆呆的望着火堆,时光的静谧在她嘴角的浅笑中被体现出来。
会凶的小仓鼠也会有这么安静温柔的时候,顾朝敛下神色,静静的想。
顾家变得安静,大家都在感受着逃出生天后的第一个夜晚。
人群中却突然爆发出撕裂般的哭声。
“啊我的儿啊!娘对不起你啊!是娘害了你啊!”
一个年轻的妇人抱着襁褓瘫坐在地,痛哭流涕,一旁的男人恨恨捶打着她的肩背,火光映出他此时拧结的五官,表示着他内心的挣扎与纠痛。
“你个不长脑子的!你哭,你有什么资格哭?是你亲手将咱们的孩子给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