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生新婚之夜,蝶衣穿着戏服,百媚千娇登台亮相。他唱‘虞姬是真虞姬,霸王是假霸王。’……他始终记得心头承诺,不等众人反应,便自刎了。他也不会再等他到三十五岁了,因为他永远……没有三十五岁了。”
白燕子站在屋檐不动,身体有些不稳,摇摇晃晃的。
我心头一颤,抬眸望去,一滴清泪从他细长的风眸中洒出,却一点都不影响他的美丽。
想到烟花巷里通传的故事,宫里的贵妃,每夜每夜地数着宫内的地砖,就连地砖上的裂纹都数的一清二楚。
知道她是因为寂寞,可也只是知道而已。没办法感同身受,如今再回想起这个故事,才觉得悲悯。
这是我头一次觉得白燕子离我很近,他与程蝶衣一样。
无论对何事都非常认真,尤其是那铁石心肠的金子秋,他最终会彻底绝望的。
“素素。”白燕子声音很轻,但字字千斤。
每一声都洇着血,像是从肺里透出来似的。:“你说,小爷后半辈子真的要和程蝶衣一样苟活吗?”
头一次,我清楚的感觉到心脏里头似有什么东西疯狂又模糊的破土而出,带着不受控制的痛苦和难过。
不,不要绝望的活着,也不要死。
雨下了一整晚,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太阳只有半个脑袋了,冒在东边的灞河边上。
红红烈烈,像腌的上好的咸鸭蛋,周围的云都被鸭蛋出的油浸透了,黄洇洇的。
我将薄衫套在身上,出了贝勒府。
想起来昨夜白燕子后面又说的那些醉话,我心头一疼,加快了脚步。
楼子挨着酒肆,商户一家靠着一家,空气中飘着阵阵酒香,以及胭脂香粉的味道。
刚刚踏进门内,阿妈劈头就问我:“素素,你什么时候挂牌?”
这就想叫我接客了?
我微微一停顿,故作为难的样子:“你也知道,我现在是贝勒爷的人,如果要陪客,恐怕要先过贝勒爷那一关才行。不过……”
“不过什么?”阿妈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的好素素,识时务者为俊杰呀。”
一缕青丝落下,我用手指轻抚在耳后,心里有了计较。
“阿妈说的对。我也不是不挂牌。只是我要挂一个京城城内从未有过的牌坊,不知阿妈可愿意?”
“说来听听。”
鱼儿上钩了。
我笑:“世人都知道我素素可以把断袖掰直。堂堂贝勒爷都被我拿下了,叫我和他最宠爱的戏子白燕子同吃同住,可却也有人不信服。不如,阿妈,你这样办……”
……
没出三天,我的名声就弄的满城风云了。
大家都在说着一件趣闻,就连市井要饭的乞丐都知道怎么回事。
为了证明自己可以掰直断袖,我打算将从那些偏好男色的商贾贵族里头选一个人伺候,要让他从此不再迷恋男色。
大家都被勾起了兴趣,纷纷踊跃报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