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实在太暗了,曲瑶没见他面上的细微表情,还以为他是嫌弃,就强势地直接塞到了他手里。
“我知你看过的好东西多,不觉此物珍贵。但我这人最讲究公平,拿了你传家宝,自然要给你我最珍贵的东西做抵押。此物是我从小戴到大的,确不算稀罕,但穿绳孔里暗刻了我生辰八字。”
顿了顿,她又道:“你不必戴出来示人,但若有人问起咱俩交换了什么定情信物,就可以拿它做话头。”
“好。”他一脸平静地收起来,仿佛刚刚内心的震惊与疑惑从未发生过。
“那我们能回去了吗?”曲瑶动了动,湿透的鞋袜已经让她的脚有点麻木了。
“好。”
萧遇辰似乎心情好了很多,意外的好说话。
曲瑶却与他正好相反。
送了珠子,又挨了冻,湿了鞋袜,她那点心虚早就被埋怨压过去了。
他一应,她就掉头走,恨不得现在就长了翅膀飞到马车里去。
可没想到——
才出亭子,她就一脚踩空,迎着夜空中传来的一声“砰”,在雪地里摔出了一个极蠢的人形。
而萧遇辰竟没来得及拉住她,手僵在半空中,尴尴尬尬。
他赶紧过去扶她,又忍不住念:“你的礼仪果真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不讲究姿态也罢了,雪天路滑怎么也不注意些?摔着哪儿没?”
但曲瑶不领情,她半坐在雪地里,一抬手就扬了他一脸雪。
“我到底是因为哪个傻缺才会落得如此狼狈啊!换信物在哪儿换不是换?放烟花围着王府一圈放不可以吗?非得来这么个鬼地方,我还没得选,只能跟你来吃西北风,呜......不干了,我要回家呜呜......”
素来高高在上,被人小心奉承的睿王爷被骂“傻缺”当然也是着恼的。
但曲瑶真的哭的太惨了,鼻子红,眼睛红,满身狼狈。
他有点无奈地将人抱起来,但一抱才知道,她穿的确实不多,哪怕裹着他的披风,也还是浑身都凉。
而她显然还不解气,一边捶他胸口一边哭:“呜呜......我真的讨厌死你了,昨天我还觉得你是好甲方,没想到你竟然也......呜呜,大雪天的不围着炉子烤肉,跑这么个破地方来......呜呜......我好饿......”
“回去就吃。”他言简意赅。
“我要吃火锅,我要吃牛肉,我还想吃......”
吃肯德基,想喝啤酒,想看电视,想玩手机,想吹空调......
可是,这些都不可能了,连说都说不得。
曲瑶悲从中来,忽然闷在萧遇辰胸口嚎啕大哭,哭得他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点过分。
“好了你别哭了,回去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我已命人重新给你打了一只铜锅。”
“鼎香楼最好的厨子我也请回来了,以后就只给你做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