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落寞的苍纹。
纵然我拼尽全力的用梓莘花遮去她的身,却早已分不清究竟是白雪冷了她的身,还是自己弄巧成拙的梓莘花寒了她的心。
三天后,苍纹离开了我。
我并不清楚苍纹是否是真忘记了有过诸葛这个人,不,是神:还是她自我催眠不想念。
三年后,在苍纹出嫁的那晚,他见到了前来送喜柬的诸葛。一如往昔般美好而圣洁。
虽然他们再也回不去,但苍纹仍旧异常喜悦,应该,是狂喜才对。
因为在那晚,他逃到他们是常见面的地方。瞧见诸葛寒冷陌生的背影也不觉着可怕。呆呆的说:“昨晚的风真可怕,把树都刮倒了。”
这一次,诸葛很快便会话。只不过决绝的令苍纹不动声色的抖了抖身子。
直到苍纹逃婚那时,他的脑海中都一直浮现出诸葛那遥不可及的背影衬着如此忧伤的夜空。
他说:“树,是我亲手斩断的。”
或许那一刻,苍纹才真正理解到,她,必定用一生去仰望诸葛的背影。
“亮,你还会回来看我么?”苍纹其实心已死,不过我却有执念。
“也许不会。”如同上次完全相同的问与答,还有诸葛遗留的背影。
我只想问,苍纹,如此薄情的男子应该配上你那薄情的双眸才对。
苍纹,你是否还记得有一只梓莘树妖一直在默默守护你?我不用想也知道,你心中除了诸葛,什么也装不下。
数年后,诸葛年华已去,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都没能念出你的名:苍纹。
唇齿见都不用触碰就能呼喊的名,却意外地没有余力叫出口。
诸葛,诸葛孔明,枉你操纵沙场数年,你也终究不过是个凡夫俗子,你连苍纹的一生一世都许不了,你当初为何要许诺她,美若良辰。
诸葛的身,是我盗走了,为苍纹。
苍纹早在听闻诸葛死讯的那一刻,无神暗淡的某种我既看不到薄情,亦看不到绝望。我独看到,苍纹依旧那身轻纱锦罗,鲜血缀满全身,刺得我双眼疼痛难忍。
她含笑,眼角的泪痕滑落在我的心上。
她说:“小树妖,多谢。”
语落,我只感到前所未有的悲伤,但刚拥有人形的我不知道什么叫做哭泣。我只知道,当熟悉的悲伤划过我的心口时,会有涩涩的液体“吧嗒吧嗒”渲染已经合眼的苍纹的面颊。
她依旧美好的犹如天边月,云中星,可望不可即。
我自顾自的想让诸葛与苍纹葬在一起,但不知为何,在他们墓前,烛光总是会亮起又熄灭。
我却突然想把苍纹救活,然后再耐心的告诉她。这世间除了有一位神一般的男子姓诸葛,名亮,字孔明,还有一只小树妖,就只有一个简单的字。他叫做——默。
默然的默,默默守护的默。
苍纹,我求你睁开那双透亮而薄情的双眼,叫我一声:“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