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远眺着满园的花,只觉得那些粉白的月季终是比不上艳红的牡丹夺目。“这些日子还抓不住皇上的心,她也该着急了。”
月魔地宫山洞不远处,湛蓝躺在溪流旁平滑山石上,享受着午后温暖的阳光,水蓝色的蛟绡纱袍花瓣似地铺展石面,肆意倾散的长发,如水般,从山石上流泻而下,被石旁流过的溪水轻抚。
山溪清可见底,从山上的瀑布淌下,水雾如仙气缭绕不去。
在如此诗情画意的景致里,她就如遗落人间的仙女,仿佛只是小憩一会儿,下一刻便会飞走。
自皇宫归来的夙焰,身姿如鹰,从半空停落树梢,诧异欣赏她旖旎惊艳的娇态,面具上幽深的眼眸蒙了淡淡的笑。
他忍不住,想飞身而下,却忽见一个黑披风的妇人,朝她走过去。他眸光冷厉一闪,无声没入树冠。
妇人步履稳健,富态圆润,黑色披风内,是一身精致的宫装。
她行至溪边,眸光精锐地仔细瞧了瞧周围的清秀的山景,仔细记下周遭的环境,才跪下行礼。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湛蓝歪躺,凤眸瞅过来。
以防与赫连恒牵扯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她恳求为她医治的御医李益淳,寻来以前的她在宜周皇宫时,贴身侍奉左右的余嬷嬷。
“听说,我嫁入宜周,住进凤安宫之后,你一直都贴身伺候我。”
“是。娘娘重伤失踪,奴婢曾以为……”余嬷嬷尚未流泪,声音已带了哭腔,看那样子好不难过。
“余嬷嬷,不必演了,本宫不喜欢看人假哭。”
湛蓝慵懒侧躺,撑螓首,俏颜浅笑内敛,分明一股冷意,透射人心。
“本宫听说,你弟弟在十多年前死于宜周与康辽的一场战事,你一定恨透了康辽人,也定然恨透了本宫。你若得知本宫重伤坠崖,应该是喜不自禁吧。”
余嬷嬷面色一黯,只得收敛哭相,垂首跪好,“既然如此,娘娘为何还要找奴婢前来?”
“因为本宫嫁来宜周时,是你帮本宫验身的。”湛蓝开门见山,“本宫不伤你,只是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你如实回答,本宫就让李御医再送你回宫。”
“奴婢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本宫嫁来时,可是完璧之身?”
“是。”
“皇上在新婚之夜,可有临幸本宫?”
“新婚之夜没有,之后也没有。”
“本宫与皇上外出,被刺杀之前,可有?”
“也没有,那时奴婢也随行在侧,而且,大多数时间,都是奴婢陪着皇后。”
看样子,之前的她与赫连恒不只是相敬如宾,简直是相敬如冰!
湛蓝总算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她和赫连恒并无夫妻之实。
“嬷嬷可知为何皇上如此漠视本宫?”
“太后与皇上都知道,康辽帝完颜袭,就是杀死先帝的凶手!皇上英明,纵然娘娘美若天仙,他也未曾碰过娘娘。事实上,自从娘娘住进凤安宫,皇上只在新婚当夜宿在那边,而且是分房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