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巧听见她来了就出了屋子,依旧乖巧的劝着,好似她宽宏大量,不与姜暖计较。
姜暖看着梳着两条麻花辫的女孩,立领的碎花袄,直筒的深色裤子,枣红色的条绒小花棉鞋。
板正干净,嘴巴还用红纸晕染过,眉眼间渗着无奈。
若是平时她会体量林巧夹缝中生存的不易,转头就走,可今天她是来绝交的。
抬手撩了一下头发,“林婶说得对,是该赔的。林巧年前给林叔买酒丢了钱,是我借给她的,是不是该还?”
“三十晚上你们说话我可是听的一清二楚,算计我哥输钱要我家房子,害的我爸妈把年猪卖了,这笔账怎么算。”
“林巧和大春处对象往我身上泼脏水,这事又该怎么算?”噼里啪啦姜暖一点情面都没给林家留。
羞的林巧面红耳赤,躲在她妈妈身后不敢抬头。
王彩霞气的脸红脖子粗,伸手指着她,“大初五的你发生疯,我闺女乖巧才不会说这不知羞的话。”
“是你看中大春人家没看上你,你嫉妒。”
嫉妒个屁啊!
是大春误以为我对他有意思,是林巧知道大春喜欢我,从中作梗好不好,有什么样的闺女就有什么样的妈一点没错。
歪的不讲理!
姜暖噗嗤的笑了,“林婶您真会往自家脸上贴金,巧儿学习成绩是倒数,吃穿都不如我还有两个成天打架的弟弟,就这也配我嫉妒?”
“不承认也没关系,林巧说大春因我哥不务正业所以跟她好了,算计我哥的事他要是知道会怎样?”
不揭短你们还蹬鼻子上脸了,姜暖向前一步伸手扯着林巧,“走,和我去找大春,是真是假一问便知。”
“小暖,我不舒服,我不去。”林巧死都不会去的,一旦事情对不上大春指定不和她好了。
眼泪汪汪的挣脱着自己的手,见着姜暖强硬不肯撒手,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王彩霞喊着扑了过来,一把拉过女儿拥在怀里。
“巧儿!我的天啊,老姜家的疯丫头打人了,我可怜的闺女啊!姓姜的你不得好死。”
姜母张翠兰串门子回来听见林家骂人,小跑进了林家的院子,见着自家闺女跟疯子似的站在那,伸手拉着她就走。
“捅的篓子还不大吗,跟妈回家。”
“林巧你听好了,今日起我和你断交,你不敢找大春我去!”甩开母亲的手,气冲冲的走了。
“小暖,你回来!”张翠兰追出去,女儿就走远了。
很想追上去看看,可这会中午了,姜父很快就回来吃饭,叹口气转身回了自家。
姜暖憋着一肚子气,今个不发出得憋死自己,双手插在裤袋里,晃着肩膀走着。
八八年家家户户都是木板或是柞木杆钉成的板墙,前边是院子后边是住房。
林业职工地段的房子是连着的,大小差不多,木板墙上随处可见红色的抬头见喜,出门见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