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殊泽却并不慌张,反而冷静自如地向谢长礼作揖,她无耻地扯了读书人的大旗遮身,在官场外不用行三跪九叩的大礼。“草民明年就要报考科举,就暂行贤者之礼了。”
众人投来异样眼神,谢长礼更是冷哼做不屑状。
伏跪在地的雪燕身形微微异动,引起谢殊泽的注意,谢殊泽心念一转,有了些思量:“谢大人,捉拿命犯也要问清缘由。虽然雪燕姑娘是您家仆,但也不能不问是非就要治我的罪,不然有失公正,损害大人的廉政名声。”
“你!”谢长礼被这出乎意料的软刀子扎了口,因为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谢殊泽竟然不认下他这个爹!
当年谢长礼将谢殊泽他们母子扔到乡下自生自灭,虽然没有人敢非议谢家什么事,但是谁都知道谢殊泽和谢家有几分关系。
连雪燕都当众说出殊泽少爷这些话来,谢殊泽这个穷乡僻壤里野大的东西却连半点关系都没有攀。
这怎么可能!
谢长礼拉不下这个脸面,他十六年都没见过自己这个儿子,没有一丝情分,现在就更是厌恶谢殊泽的不知好歹。
他最爱名声,为官多年苦心营造了廉洁公正的名声。谢殊泽要是败坏他的名,他就能要谢殊泽的命!
“是要问清楚,但这就要问你了。”谢长礼是初来庆禾,打定主意要拿谢殊泽立威。“雪燕确实是谢家的奴仆,但她现在状告你窝藏凶徒,当日行凶,这就是人证。有人告状,就可以立案,本官现在要拿你办案,合法合理。谢殊泽,你还有什么话说?”
这是要用官阶身份压人啊。
谢殊泽是把自己爹给得罪死了。雪燕面上飞快的滑过一丝窃喜,但她连忙就把头压得更低,等着那个乡下匹夫犯错。
现在谢殊泽低头也是惹了谢长礼厌嫌,倔强更是死路一条,何况她还特地留下了那么多“蛛丝马迹”,绝对能让谢殊泽烂在这个鬼地方的县牢里。
谢殊泽却不慌不忙,只是一一辩驳:“草民不敢。只是谢大人从江东赶来庆禾县,舟车劳顿,大概疏忽了几条律法。告状还要到衙门击鼓才能正式立案。”
“雪燕姑娘的话确实算人证,但是空口无凭的造谣是伪证,谢大人切不可听信谗言。各位大人请看,雪燕姑娘说发现我屋内藏了个凶神恶煞的人,如若是真的,那人和我联手,就不会让雪燕姑娘逃脱。”
“你胡说!”雪燕身子一颤,就反应过来。“是我怕你们联合起来动手,答应隐瞒骗过了你们,结果你却把我逼到车上,多亏我看到老爷这才跳下来求救命的!”
倒是伶牙俐齿得很。
雪燕是料定谢殊泽没办法让车夫帮忙说话的,那车夫哪里敢牵扯进这种官司里,问了也只会说不知,所以她咬口不放了就能弄死谢殊泽。
谢殊泽不急,再道:“是吗?雪燕姑娘说是我胁迫她上车,那敢问各位大人,哪有我这样的傻瓜,明知今日是谢大人来访,还敢堂而皇之地载着人到县门口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