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
江箬放下帘子,转头去看李邶夜,他倒是没什么神色,只是眼神幽深。
她掀帘下车,径直走向韩玉铮。
“苦若大师,我劝你让太子殿下下车,少一罪总比多一罪强。”
江箬微笑着,没有一丝退让的姿态。
韩玉铮拧眉,架马靠近。
肃杀之气乍起,一瞬间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江箬身上,马车前的崇月小心翼翼又快速进了马车。
“抓起来。”韩玉铮没有了耐心。
恰时,一道清脆的马车崩裂声,两道身影如鬼魅一般一跃而上,踏着枯枝,隐匿在黑夜中。
韩玉铮大惊:“射——”
无数箭羽射了出去,黑夜寂静如斯。
“苦若!”
韩玉铮拔剑,狠狠刺了过去,他气急败坏,从来没有被如此玩弄过!
寒光闪过,韩玉铮看到江箬举起来手,她手里拿着的是当今陛下唯一的御赐金牌,见之如见陛下。
韩玉铮心神巨震,这个金牌只有一块,传言说陛下送给了国师大人,怎么在这个道士手里!
“韩大人。”江箬微眯着眼睛:“请让路。”
瑶华宫。
当今后宫地位尊贵的贵妃娘娘端坐,优雅着吹了吹茶,近日来她心情最佳。
“那位太子殿下如何了?”她语气柔和,是江南吴侬软语的声调。
下方跪着一位黑衣人,一点一滴讲清关于太子殿下的情况。
那狼卫里安排着她的人,从太子殿下进入囚车,她便安排人下了蛊毒,承受筋骨碎裂之苦。
自从安国公叛变失败,她每日盼着太子殿下早入黄泉,可心中却是不甘。
整整十六年,他们宁氏被皇后母家打压击溃,所幸父亲哥哥争气,一直暗里设计,才终有一天能够扳倒皇后一族。
所以她没有急着要那位太子的姓名,他要让这位养尊处优的太子尝尝,痛不欲生的感觉。
不过他倒是有能耐,还能逃走。
“派人送他一趟。”她涂着豆蔻的手指妖艳异常。
黑衣人退下后,伺候的宫女们鱼贯而入,为贵妃娘娘梳洗。
身侧掌事宫女小声道:“娘娘,自未央宫那位薨了之后,陛下一直勤勉治理国家大事,并未有怀念她的迹象。”
“哦?”贵妃娘娘眼尾一收:“果然,陛下早就厌烦了她。”
“皇后娘娘对陛下之位志在必得,又逢太子打了胜仗,听说他这一路不知道做了什么,深得民心,陛下毕竟年纪大了……”
“年纪大了,偏就多疑,若那太子无能倒也罢了。”
“娘娘,还有一事,温尚书一家发落边境,现已走了十日左右,怕再等几日就到沧州了。”
“天寒地冻的,他们身娇体贵,应该到不了边境。”贵妃娘娘若有所思的说着,又看着外面宫道上的明灯,神情一亮:“泽儿明日可来?”
掌事宫女也笑,“三皇子一向孝顺,定然会来的。”
宫里的夜,漫长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