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角梅看着她如此漫不经心的模样,一下子看穿了她的心思:“小姐,您就吹吧,其实您就是怕惹事!”
可能小姐连自己都不知道,只有她很清凤,虽然小姐看上去很无能很没有水平,也是最怕死的那个,但是,心眼其实比谁都深。
不然,小姐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带着她活到现在?
书桌前,叶桑抬眼,轻轻地眨着自己的眼睛,一根羽睫掉在了她的眼睑上,她伸出手摸了摸,那样子显得有些无辜,也有些木讷:“角梅,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
这么多年来,她为了活下去,说不定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她只是想好好活着,别人如何待她,关她什么事情?
曾经,想过报复的事情,而时间长了,她便觉得报复这种事情,离她还是有点遥远,她甚至连想都不愿意去想,她只会想现在和眼前。
果然,那些大义大德的书读多了,人都变得高尚起来。
角梅对于自家小姐如此无欲无求的性子已经是习以为常,敷着叶桑脸颊的帕子已经不冰,她拿走将其打湿,随后忽然想到了回府的时候听到的事情,问道:“小姐,二少爷的那儿是您害的?”
“什么叫做是我害的?”叶桑看着书上的经络顺序,琢磨了几下,比对着自己临摹的那张,随后蹙了蹙眉头,有些懊恼地说了一句:“我刺错地方了,偏了一寸,没有扎到脊椎,不然,他应该是半身瘫痪......”
随后,她想到角梅的话,眉眼轻抬,不经意地蹙了蹙眉头,说道:“这真的是一场美丽的意外......”
美丽的意外......
身后,听着自家小姐的话,正在挤帕子的角梅顿时扯了扯嘴角。
她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小姐只是想二少爷不举,怎么可能?
小姐虽然总说自己怕死,但是她知道。
这世上,最怕死的是小姐。
最不怕的,其实也是小姐。
就像小姐说,她是个好捏的软柿子,但是要是捏狠了,总有一天捏爆了,也是要倒霉一身的。
小姐看了那么多年的书,可也是不白看的,那可是值她们好几年绣绣品的银子啊。
角梅如是想,随后又听到自家小姐絮絮叨叨的念了一句:“角梅,你说,许氏怎么会任着自己的儿子对我下手呢......?”
角梅一愣,许久都没明白话中的意思。
......
叶家二少爷的房间,进进出出,里里外外都是人。
直到下人们带着城里的那个徐大夫离开,才安静了下来。
气氛冷鸷,暖炉里扑哧扑哧地闪着星火。
许氏一脸难看地坐在主座上,想着徐大夫走之前说的那番话,平日里铺着几层白粉的脸更是黑了一个层次。
“娘!”叶有容穿着一身玉蓝色的锦缎长裙,外面披着一件苏蓝色的貂皮马甲,款款而来,衬得那张小脸精致可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