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公孙舜盯着少女看得久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抬手掩唇轻咳了一声道:“倒也不是姑娘所想那般,在下虽贪酒,却并非醉酒闹事之人。只是好酒逢狂客,若能有幸恰逢知己畅叙幽情,实在是不可多得的美好回忆。”
“嗯?”少女闻言不由多看了公孙舜几眼,见他目光澄净,想来所言非虚。不禁轻声笑了出来道:“好一个‘好酒逢狂客’,公孙公子年纪不大,却如此浩然大气,实在有趣。”
“姑娘看着并不比在下年长许多,口气倒是老成得很。”
公孙舜听见少女的话,好笑地看向她,只见她双手背在身后,身子倾向前方凑近他,盯着他看了许久才道:“这说话老成与否,可与年龄无关。”
“而是与阅历有关。”
少女说着,忽地伸手刮了一下他的脸,笑道:“公子与我对视不过十秒,便红了脸。可公子看我,可并没有任何变化。”
“看来公子是第一次离家历练,对于漂亮姑娘,还见得太少。”少女说着,伸手将遮住眼睛的碎发捋到脑后,冲着公孙舜粲然一笑,仿佛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拿出了一小壶酒递给他道:“喏,这是上好的任安酿,比那公主府里普普通通的洛阳仙可好喝多了。”
她说着挺直身板,一个飞跃便上了房檐之上,冲着公孙舜道:“喂,别发呆了!”
“我叫任朝陶,有机会再见的话,一起喝酒咯。”
公孙舜闻言愣愣地点了点头,眼看一袭红衣一蹦一跳,就要在诸多屋舍之间没了身影,他才猛地回过神来道:“诶!姑娘,在下名叫公孙舜,姑苏人士,未及弱冠——”
怀辞冷冷地看着朝着前方踮着脚张望着的公孙舜,又一次翻了个白眼,拉长了声音道:“少爷——”
“人都不见影了你还嚷嚷个什么啊。”
“就你话多!”公孙舜没好气地看了怀辞一眼,将任朝陶刚刚递给他的酒壶收在了腰间,仔细地拍了两下,确定酒壶固定牢了才道:“好了,走吧。”
“就像人家姑娘说的,少爷您啊,真是没见过世面。”
“我没见过世面,就你见过!”公孙舜伸手狠狠地拍了一下怀辞的脑袋,大踏步地向着城门处走去,一面走一面挥着手中的匕首,看上去十分高兴,竟连脚步都不自觉地轻快了许多。
任朝陶站在不远处的一道屋檐之上,看着渐渐走远的公孙舜,伸了一个懒腰道:“呵,倒是个有趣的小子。”接着又往另一层高楼之上飞跃而去,四下张望了一番,终是叹了一口气:“算了,绕了半天也不曾遇见与贤哥哥,还是先回去好了。”
谁知正欲从那楼上飞跃而下时,她却猛地踩了一个空。
“啊!”
任朝陶惊呼了一声,急忙伸手攀上了屋檐上的一道横栏,眼见刚才所在的地方掉了几片瓦在地面上摔了个粉碎,她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接着双手用力,一个翻身又翻回了屋檐之上。